“楚庄主所中何毒老朽已能确诊。”楚飞心头一喜,却见汪机眉头紧锁,又道,“楚庄主于其说是中毒,不如说是得了一种极为古怪的病症。”
“极为古怪的病症?”楚飞大为不解,“还请先生直言。”
“没想到真被他炼制成功了!”汪机顾自沉思,答非所问,回过神后才正色道,“这叫血毒症,一种非常罕见的血液病。此病症患者怕光嗜血,尤其是忽然的强光,好似皮肤被烈火灼烧,皮肤的灼烧感,同时体内血液加剧流转,如同沸水翻腾一般。又似有无数细小的毒虫撕扯血管、吞噬内脏。受强光刺激时候稍长,还会产生各种离奇古怪的幻觉。到了病症后期,一刻都离不开新鲜血液,彻底生活在了从不间断的奇异幻觉中,整个人全然没了自己的神识和知觉,好似一具被死神操控、恶鬼附体的行尸走肉。死亡时间,因人而异,普通人病发后快则数个月,慢则数年。但楚庄主并非病源本体,而是由外导入,病毒入体病情直接恶化到了末期,这是与病源本体最大的不同之处。好在你内功深厚,方能坚持至今,换做他人,数日之内便即性命不保了。”
汪机所言字字如针,深深扎入楚飞心头,一阵彷徨后,郑重问道:“先生可有办法医治?”
“说有也没有,说没有也有。”汪机见楚飞表情莫名,也不故弄玄虚,“换血,必须是至亲之血,即父母子女和同父同母的嫡亲兄弟姊妹之血,且需三人之数,换言之即是三命换一命。而且换血本身也极为凶险,老朽至多五成把握,换血失败四人性命皆不能保。”
楚飞如遭雷击,怔忪当场,许久后才郑重其事道:“在世为人,无论经历何等苦难挫折,也决不可踏过基本底线!人之所以能称之为人,正是恪守了这道底线,若是越过了这道衡量为人准则的底线,较之禽兽尤有不如,在下宁可就此了结一生,也不愿做出这等丧尽天良之事!”
汪机暗暗点头,又道:“此外老朽还有一法,虽不能根治,倒也可以暂时压制病毒,延缓毒发。”
楚飞心头略宽,见汪机神色凝重,又不敢抱有太大期望,道:“还请先生赐教。”
汪机缓缓起身,踱走几步,道:“此法老朽称之为以血解渴,即每日六盅新鲜血液,每隔两个时辰喝一盅,且血液盛放不可超过半柱香时间。人血最佳,但有违天道。牛血次之,其中又是黄牛血最好。这倒不难,多购些黄牛,圈养在山庄,每日取血,依次轮换,既能缓解病毒,也不至伤了黄牛性命。老朽估算,此法约莫能够压制五年,随着时日渐长,之后饮血量会逐渐递增,直到时刻饮血仍不满足,而身体又无法承受,最终爆体而亡。”
楚飞决然道:“常年身处黑暗,日日茹毛饮血,如鬼如魅!多这五年的畜生时日,又有何意?还不如就此了结,反倒保全尊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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