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近日黎府的关照,贺鸿升无法忍受黎蒂梦就在自己眼前惨死。
“她看起来像是会悔改的人?”裴缙霄显得有些费解,他素来信奉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对于所谓的迷途知返之说,他从不信以为真。
“她会改!她真的会改!从今往后,下官将她囚于府内,一步也不得外出!”黎大人急忙立下承诺,他那泪流满面、悲痛欲绝的模样,让贺鸿升心生不忍。
“黎大人为民确实是鞠躬尽瘁,积德行善……”
然而话音未落,裴缙霄便打断了他,“他身为官员,为民服务不是分内之事?难道还能居功自傲不成?”
黎大人眼中闪过一丝羞愧,随即低头不语。
他藏在袖中的手微微颤抖,紧接着,竟然向裴缙霄跪拜下去,摘下了头上的乌纱帽,“只要大人能够饶恕小女性命,下官愿意辞去官职,返回故里,绝不让小女再行恶事。”
他就那样颤颤巍巍地跪伏于地,寒风凛冽,吹拂着他鬓边的斑白头发,瞬间仿佛老去许多。
“父、父亲?”黎蒂梦声音沙哑,目光呆滞地望着这一幕,她的脑海中浮现出当年逍遥王破格提拔父亲时,他那欣喜若狂的神情。
当时,他独立于阁楼之巅,俯瞰着威州的灯火辉煌,心中豪情万丈,毅然决然地宣称,即便是边陲之地,他亦要将此处塑造成为最为富饶的乐土。
自那日起,父亲回家的脚步变得愈发稀少,她总能听到仆从们私下议论,昨夜他的书斋内烛光通宵达旦。
然而,城中的繁华却与日俱增,百姓们的衣着更为厚实,脸上的笑意也更加灿烂。
这一刻,黎蒂梦的心中猛然涌起一股强烈的愧疚。
她究竟都做了些什么?!
“蒂梦,都是为父的错,未能好好管教你。”黎大人转过身来,眼中满是痛惜地望着她。
只要能保住她的生命,他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荒谬,本大人岂会稀罕你这区区官位。即便贵为天子,也必须为自己的罪过承担后果!”
言罢,裴缙霄再次挥舞起手中的长剑,在黎蒂梦辱骂谢茯苓的那一刻,他眼中她已经是个行将就木之人。
贺鸿升立刻转向谢茯苓,“谢御医,鸿升深知此举不妥,但恳请您宽恕她这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