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端详起墙上的画,大多以山川河流、虫鱼鸟兽为主,这些画以浓淡泼墨为主,色彩灰暗沉稳。她不懂画,她无法读出画中的气韵以及背后深意。看着看着,发现后面的风格突变,画中出现了鲜艳细腻的人物和五彩缤纷的花海。连续看了几幅,画中的人物都是少女,绘画的大多是少女的背影。为什么是少女?因为从衣着打扮看来,画中人应该是个年轻的女子。有少女花海扑蝶、有少女湖边捕鱼、还有少女眺望远方……她莫名的觉得这画风有些眼熟,好像在哪见过。
直到她看到一幅,少女躺在床上闭目,而少女的容貌,让她惊恐不已,画中人为什么那么像她?!她的手不受控制的抖了起来,她紧紧抓住自己的双手,不断安慰自己,冷静,一定要保持冷静。
她走到桌案前,上面还有一幅未完成的画,那是少女的侧脸,右眼下眼睑尾部,有一颗细淡的痣,这分明就是她啊!画中右上角还提了温庭筠的诗句: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这似曾相识的画风,似曾相识的做法——韩零冽!一股寒气从她心底散出,深入骨髓中,这画是韩零冽的?那么绑架她的人,也是韩零冽?!
她摇摇欲坠,最终瘫坐在地上,脑子一片空白,耳边回荡着凌晔辰曾经质问她的话:他是什么人你知道吗?夏雪脸色变的苍白,贝齿死死咬住下唇。韩零冽……他真的是坏人吗?他为什么要绑架她?
她坐在地上呆滞了许久,实在是内急到不行,从下午被绑了到现在,虽然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她怕的已经不知饥饿,但依旧感到内急。她看了看四周,看到有一堵墙有些奇怪,洁白的墙体上竟然有一道缝,她走过去推了推,竟然推开了。她走进去一看,果然是洗手间。她也顾不得其他的了,立刻方便了起来。方便完,站在洗手台前,镜中的女子浑身潮湿,头发凌乱,双眼红肿。脸上全是她的干涸眼泪和鼻涕,双手捧起一汪水,往脸上拍一拍,清洗了一遍又一遍,脸上总算干净了。她深深地呼了一口气,思考着接下来该怎么办。
她瞥到角落边上有个小窗户,是那种外推型的窗,而且没有安装防盗网!她的心“砰砰砰”跳个不停。她走近窗户,把水桶翻倒过来,踩上去,往外看:窗外漆黑一片,树影婆娑。小窗户又小又窄,她也不确定自己能不能挤出去。她侧着身子,抬起一只脚,尝试跨坐在窗台上。她使出了吃奶的力气,总算坐了上去,不过窗台离地面起码有两米高,她要怎样做才能把自己两条腿都伸出去,然后跳到地面上呢?她只好一点点的往外挪,背后有一块凸起的金属块硌得她后背生痛,她每挪动一点,背部就有一阵撕裂的痛。她强忍着疼痛,不停的往外挪,终于她的上半身完全挪出了窗外,但她的左腿还在里面,她死死抓住那扇外推的玻璃窗,生怕自己会掉下去。窗外的腿够不着地,窗户又太小,转不了身,她的左腿实在是伸不出去。没办法了,她只好退回来,重新调整姿势。她现在很后悔,张博泽教她攀岩,翻墙时,她为什么不好好学?如果她有命回去,她一定听张博泽的话,认真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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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一次,她两只脚蹲在窗台上,可是屁股太大,卡住了,出不去啊!她只好继续用挪的,之前的金属块是硌她后背,这次换姿势后,硌她左侧屁股。一阵强痛后,她终于把她的屁股给挤了出去。她看了看地面,妈呀,也太高了吧!跳下去会不会摔死?目测窗台离地面大概有两米高,估计死不了,反正横竖都是死,她鼓起勇气,眼睛一闭,咬紧牙,往下一跳。
脚踝处传来一股强痛,疼得她眼泪直飙,她痛苦的捂住脚踝,迟迟没缓过来。不知又过去了多久,她的脚总算没有那么疼了。这时,她才感觉到掌心火辣辣的,伸出双手一看,手掌边沿的位置都破皮渗血了,她看了两眼就把手放下了。因为,此地不宜久留,她顾不得浑身的痛疼,一心想着赶紧逃出去。她拖着扭伤的脚,一瘸一拐的靠着墙根走。她前后左右的察看着,也不知道这个地方有没有装摄像头,这里看着像私家别墅,房子大得很,花园也大得很,边上的围墙大约有3米高,她是绝对爬不出去的。这就意味着她必须走大门口,走大门肯定会碰到人,那岂不是完蛋了吗?
她还没思考完该怎么办,就已经被人发现了。“谁在哪里?”一道亮光朝她照了过来。
她吓得直发抖,拖着一条病腿,慌不择路,使劲往回跑。
身后的人拿着对讲机喊道:“有人闯了进来,快过来支援。”
脚踝实在是太痛了,她根本就跑不快,所以,很快就被身后的人追上了。穿着保安制服的人拿着警棍指着她问:“什么人?”
她的心脏仿佛以180码的速度向前奔跑着,她镇静的挤出几个字:“迷路。”
保安冷哼着:“迷路,迷到这来了?我看你分明是进来偷东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