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一直下,雷一直晕着。
最后悔的当是树了,她因一念之差,自认为选择了作为首领妻子该做的事,为了不被诟病,不被议论自己徇私,没有站在自己女儿这一边;但事实就是,雷是对的。但,她没有选择雷,就等于她的选择是不相信雷。
树哭的眼睛红肿,雷对自己下狠手,其实是不认为先知,敖,亦或是自己会为了她挺身而出,去反驳蝇。
而蝇母的做法,无疑是给自己死去的儿子报仇罢了。
但这件事,自始至终,雷都是无辜的。
树守在雷的身边,不停的给雷换包扎,但天一直下雨,一直不放晴,包扎的叶子也是湿的,雷的伤口一直不好,反复的化脓。先知给雷换了无数次的药,也给她灌了无数次的汤药,但这孩子始终不醒,嘴里喃喃的重复说着“不是古古,不是古古”。
恐狼一直守在雷的身旁,用身子给她遮挡树篷漏下的雨滴,但自己也早已经淋透。它一遍遍的从树篷出去,在附近的灌木叶下使劲甩身上的雨水,再回来,守着雷,继续给她遮挡。
敖过来查看过几次,树眼睛连抬都不抬,看都不看他。树责怪敖,最后若不是他拉着自己不让自己去帮助雷,雷也不会失望的被蝇一激,便斩断了自己一根手指。
十指连心,这孩子得多疼啊!!!想到这儿,树又啪嗒啪嗒的落下泪来。泪水混着雨水,把她这几日突然间苍老的脸庞洗了一遍又一遍。
十日后,天晴了,但只是局部晴了。
湖泊的上方依旧阴雨绵绵,像是天神低声的啜泣。
去湖里取水的族人们都说,湖水的味道变了。
但雷依旧忍受不了那个味道,回回树尝试用湖水熬的汤药喂雷的时候,她都会怎么喝进去,怎么吐出来;但雨水或露水熬制的药,她都能喝的下去。好像她的胃就是一个湖水检测器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