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前她与绮兰同乘马车准备入城,可身后骑兵穷追不舍,最终拦截了二人,绮兰与怀中婴孩被他们劫持,而她趁机跨马奔逃,未料半途头晕目眩,栽倒马下。
她轻移眸子,打量着周遭陌生的环境,泥墙土屋小窗,好在室内整洁没有扬灰。
她一时记不起是怎么走到这儿的,但有一点可以肯定,自己即将入城。
出神之际,一张脸探入视线,吓得南珠浑身一紧。
定睛一瞧,是个年纪约莫十五六的小女子,扎一条灰蓝头巾,未施粉黛,肤色麦黄,有着这个年纪独具的柔和标致。
那女子咿咿呀呀说着什么,手还不停比划。南珠静心分析,这是在告诉自己那日晕倒在她家门前,被她所救,脑袋里......还有病灶......
“话”毕,她找出妆奁中唯一的口脂,向南珠展示“血块凝结”。
南珠猜想这人定是个哑女,可自己并不会手语,若要向她示意,又该如何做?
随即,她也学着比划手势,配合口中语句,告诉对方自己正被人追逐,想找酒泉郡王府。哑女粲然一笑,表示自己并非聋人,只是儿时喉珠受损,难以发声,故而左邻右舍称她为“哑姑”。
哑姑自小父母双亡,与制药诊病的老师父长居于此。那日救下南珠,师徒二人已为她敷了药,奈何自认医术不精,用药也非上等,数日才见效,好在南珠也是醒了。
弄清前因后果,南珠不愿再耽搁,上下翻找,终于摸出一支金钗相赠,以作答谢。然而数日水米未进,起身之时又是一阵手脚发软。
哑姑连忙将她扶回榻上,自己则去灶房烹了碗菜粥为她充饥。
南珠吃惯山珍海味,饮食忽降到底层,只觉难以下咽,尤其是第一口,但捏着鼻子忍过那葵菜的“异味”,倒还能入口。
哑姑坐在一旁笑得腼腆,羞赧垂首,不敢再看她。眼前的姑娘肤若凝脂,又能将金饰随意送人,想必来头不小,可她如今看起来潦草落魄,无银钱傍身,或许那支金钗已是她唯一的盘缠,自己实在不能收。
像是又想到什么,哑姑起身取来一张粗纸,以烧焦的树枝为笔,当场拟了个化除颅内瘀血的方子,皆是上佳药材,她去王府“投奔”后定然可用。
“我没上过学堂,写得不好。”哑姑边比划,边作口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