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策安瞳孔猛然一缩,火中一道黑影蹿出,只见那怪人纵身跃起,如大鸟般飞扑而来,一击重踏将马上的少年将军扯了下来。
坠入马下的邢策安骤然拔刀,面露凛然笑意,厉声喝道:“他爷爷的,力气不小。”
邢策安身后百名骑兵同时拔刀,刀光闪烁,营帐内顿时火光冲天。
四面八方手持铁枪火把的士兵围住此处,人群中一白衣纶巾的男子径直走出,对着那持戟怪人训斥道:“三弟,父亲的告诫你都忘了吗?”
杨三戟吐出一口浊气,将三戟两刃刀重重砸在地面,砰的一声巨响,就像钉在了土里一般。
邢策安手握长刀,与白衣纶巾的杨丹心对峙而立。杨丹心微微低眉一礼,微笑道:“杨家二子杨丹心,见过少将军。”
邢策安挺直站立,揉了揉眉心,头疼道:“婆婆妈妈,我们可是敌人啊,你这家伙这么有礼做什么?怕被我杀了?”
杨丹心微笑道:“此言差矣,你我虽处两国,但同是少年天才,丹心最重天才,也好交朋友,只可惜与将军立场不同,实在是可惜!”
邢策安看向手中的刀,平淡道:“和我当朋友,你也配?”
杨丹心闻言并未恼怒,温和道:“听闻少将军手里有件神兵利器,没带来?我这三弟是个武痴,自认同辈之中无人是其对手,少将军不如拿出本事与我三弟一战,若赢了便放你们走,输了便将此物留下,我也放你们走,如何?”
“你能做得了主?”
“自然。”
身后一骑策马上前,翻身下马,俯身于邢策安耳边,喃喃道:“将军,北陵人阴险狡诈不可信,我们杀出去吧!”
邢策安拍了拍他的肩膀,摇了摇头。霍然转身,咧嘴道:“要打架是吗?本将军从小打到大的,怕你不成?”
杨丹心看了一眼邢策安,赞叹道:“虎父无犬子。”
杨三戟伸了个懒腰,并未拿起那把大戟,只是右腿低蹲,腾空跃起几丈,势大力沉砸出一拳,邢策安不躲不闪,双掌微转,一股真气托于掌心卸去重拳。同时二人互换十几余拳,平分秋色。
杨三戟怒喝一声,眼中尽是兴奋狂热之色,眼前这个只大他几岁的家伙,明显比军中所有人都耐打,父亲不让他尽全力,可面对眼前这人若不全力一战,着实可惜。
一旁观战的杨丹心心头大凛,邢家拳果然名不虚传,心想着三弟这次遇到了对手了,以他的暴烈性子,该用那招了。
果然,性子直出拳重的杨三戟不再留手,脚底突然加速直直冲去,手上浑厚的真气凝于掌骨,声势惊人。
邢策安冷笑一声,以小箭步之姿,摆开拳路,沉声道:“动真格了?来的好!”只见邢少将军手中似有熊熊烈火,拳如烈焰火花,朝杨三戟迎面挥去。
忽然,啪的一声脆响,邢策安掌股间传来剧烈痛楚,手掌真气火焰顿熄,邢策安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拳头表面完好无损,内里却是骨头尽碎。
杨丹心淡漠道:“少将军,这是我三弟的混元拳,以神力摧毁人的骨髓,与那江南张家的张子苓的碎骨手有异曲同工之妙,中了他的拳,你那手算是废了,点到为止,我们得罪了,你还是认输吧~”
邢策安垂下拳头来,低头大笑道:“你们杨家算盘打的是叮当响,刚才一拳之间,本将军想明白了,你为何有雅兴邀我比武,赏识我?别逗了,这话你自己信不信?要是我猜的不错,此时这里已是一座空营了,青山侯已经率领大军攻城了。”
杨丹心笑意盎然,讶异道:“了不起,不愧是邢台老将军独子,父亲很少看错人,但在看待你这件事上,他错了。” 停顿了片刻,他补充道:“不过,也不算是完全说错,父亲说你好大喜功年少轻狂倒是不假,他说你立功心切,一定会赶在邢老将军来临前有所行动,狼烟只是抛给你的钩子罢了。”
邢策安左手扯下黑甲内侧的布块,用嘴咬着给右拳绑了个结,唇角抽搐着,“真是大意失荆州啊,唉,你说我要是将你和你那个武痴弟弟都拿下,能不能换青山侯退兵?”
杨丹心眸中闪过一丝异芒,目光锐利起来,直视邢策安的挺直眉锋,笑道:“少将军留手了?”
邢策安擦去额头的汗,幽然道:“自决定夜袭行动以来,我就根本没相信过什么狼烟细作……我知道,哪怕我击退你们的大军十次,你们也不会退军,所以我在等一个机会……不如将计就计,若是能拿下你父青山侯,北武军群龙无首便是一盘散沙,只可叹呐,此时是站在我面前的不是他,而是你们二个。”
杨丹心脸上神采微敛。
邢策安轻呼出一口气,从身后拿出一柄墨绿铭文盾牌,看了一眼满脸茫然的杨三戟,认真道:“本来是给南宫小子准备的。”
下一刻他衣甲鼓起,一道绿光铺满了整个军营,杨三戟欣喜若狂,一使蛮力提起那把足足一千斤重的三头大戟,却被杨丹心拉住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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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丹心面色凝重,沉声道:“碧水玄甲功!他入一品了!三弟撤,不可再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