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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书房内暖香萦绕,一袭金衣的男子正卧在金雕案榻上看着折子,面容苦涩,愁眉不展。
在太监的通传后,承天卫指挥使周榆半跪在一袭金色的龙衫面前,恭敬道:“陛下,人来了。”
年轻的九五之尊挥挥手,示意知道了,把人领进来吧。
刘子明走进御书房,走到离皇帝很近的地方,跪拜道:“刘子明,拜见陛下!”
皇帝赶忙扶着他的手,吩咐道:“你我乃知己,这些虚礼在朝上用也就罢了,私下不必如此。”
刘大人微笑道:“陛下,既是知己,亦是君臣。”
皇帝听这话,旋即揶揄道:“君臣?子明,听说朕召见你,你却忙着帮邻居家抓鸡,让朕等候,可有此事?”
刘大人装腔作势又要跪下,高喊:“陛下恕罪!”
年轻皇帝及时扶着他,笑道:“行了吧你,快起来吧,朕有要事与你讲。”
不等他开口,刘子明先张口说道:“臣斗胆猜猜看,陛下是否正为边境一事忧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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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眉心微动,收敛笑意道:“说说看。”
“也不难猜,边境叛乱系玉龙关守将徐荣所起,徐将军这人臣是了解的,忠肝义胆,对陛下更是忠心耿耿,说他领头造反只有两种可能,一有人假传圣旨恶意挑唆,以勤王救驾之名起事。二则是徐荣在边军声威愈隆一呼百应,而他本人已被宵小夺了军权,有人借他的名号造反作乱而已。”
刘子明见陛下的眼神逐渐冷冽起来,稍稍顿了顿,接着说道:“无论是哪种,边境之危都已迫在眉睫,徐荣一支人数众多声势浩大,我朝有能力解决如此边患的只有两人。老将军邢台三年前纵容其子参与央州武斗,被内阁问罪夺了军权困在京歌,他没有可能,所以就只剩下我朝定海柱,大将军卫义庭了。”
皇帝反问道:“卫义庭神勇无双,徐荣叛军溃败投降只是时间问题,朕又为何要恼?”
刘子明嘴角上扬,解释道:“徐荣叛军对朝廷大军来说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剿灭他们确实只在朝夕之间,不过陛下的担忧就是在这朝夕之间。击溃叛军不难,难的是此去边境路途遥远,卫将军大军北上千里,若是京歌有变....”
此话说完,御书房陷入了一片沉默。
随后皇帝神情肃穆,嘴角泛起苦笑,摇了摇头。
这反应弄的刘子明很不自在,他小心询问道:“陛下,臣说的不对?”
忽然皇帝大笑一声,拍手道:“真不愧是百里山的弟子,你果然没有让朕失望!”
刘子明叹了口气,心想这皇帝一惊一乍的真是个怪人,不过想想也对,真龙天子嘛,最是喜怒无常。
皇帝站起身来,拍了拍他的肩膀,柔声道:“你我相交不错,朕一直很欣赏你,但此事牵连甚广,在告诉你之前朕想知道,你的立场。”
皇帝又稍顿了顿,说:“朕想知道,在内阁的这次会议商议出调卫义庭北上,你投了赞同的票还是反对的票?”
刘子明肩膀一僵,低头禀道:“臣,弃票了。”
“弃票?子明是打算置身事外了?”
刘子明微笑道:“相反,这是选择站在陛下这边。”
“内阁除去秦首辅,七位学士,四位相党的大人投了赞同,我和屈学士保持中立,我们这样弃票中立的自然少不了会被敲打一番,至于那唯一一位投了反对票的鹿中原鹿大学士恐怕要吃苦头了。”
“至于立场...”
“承天卫的办事能力,臣是信的,但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今日陛下密见我之事恐怕相党迟早会知道。一旦相党知道,就会认为我已投效陛下,得罪了他们,若再不得陛下庇佑,臣小命难保。”
皇帝将刘子明扶到座位上,让他坐下,接着苦笑道:“子明啊,我南陵朝看似气运昌隆,实则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以宰相秦清泉为首的相党权倾朝野,根基深厚,爪牙遍布,朕这个皇帝只是个摆设罢了。这些年来若不是卫将军周指挥使等人护持,朕早已...”
刘子明直入主题道:“陛下希望臣怎么做?”
“替朕出趟远门,铲除相党在全国内的爪牙,为朕在京歌的谋划打下基础。”
刘子明微怔,“陛下如此信我?陛下呀,臣是个懒人,这担子对我来说有点重了。”
皇帝轻笑道:“子明说笑了,你和他们任何人都不一样,你虽偶有慵懒,却有谋略,朕相信你的能力。”
“现在朕问你,可愿助朕一臂之力?”
刘子明思忖道:“陛下乃一国之君,眼前陛下有难,我等身为臣子义不容辞,为陛下尽忠,此乃道;陛下待我如友,帮助朋友理所应当,此乃义。”
“道义当前,臣愿效犬马!”刘子明一掀前襟,双膝跪地,高声道。
皇帝把刘子明扶了起来,大喜道:“好,朕没有看错你。时间紧迫,子明可尽快上路,待子明功成回来,朕保你一生荣华富贵。”
刘子明眼珠子骨碌一转,可怜兮兮道:“陛下,臣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