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我打开了车的自动驾驶,然后坐在后座上面,看起来前几天刚刚看到的网文……
算了还是不要看了,这个好像是个爽文呢:看官,也不知道您听没听过一个笑话,就是说有些爽文像极了封建时代两个村夫讨论皇上——怎么讲呢?他们会说,皇上犁地用的犁是纯金的;拉犁的不是老牛,而是四个太监;回了家里,皇后娘娘给皇上烙的饼子要放两勺油,还打四颗鸡蛋……说多了估计会有人嫌弃我拐弯抹角,所以我言简意赅地说一句,芝柏入门款的价格大约在七万元左右;九手的百达翡丽大约在四十五万元左右。这样看来,这种爽文的罪行不光是物化女性,还把人家钟表品牌家的手表给贬了值……我的意思是,怎么说八千块钱买的也不会是一手的货……
一路看着窗外的风景回到了实验室里面,战连长按计划被三位男士抓到了休息室那里,蒙上了眼睛,统一的口径就是有新的武器要给他见识见识。我趁着炉子预热好了,温度适宜的时候把揉好的薄饼放进去,一层一层地挤奶油并放新切好的芒果果肉……
为了防止“新研究好的武器”被闻出来,我特意罩了一个密封性很好的盖子,然后小心翼翼地端着走了出来。
远远听见的是战连长喊饿的声音,我于是加快了脚步,然后在打开盖子的一瞬间把上面的蜡烛点亮了。
“生日快乐!”我们四个人一起欢呼道,战连长兴奋地摘掉脸上的眼罩,看见眼前这个漂亮的蛋糕和上面的蜡烛,我们几个人也顺势把礼花放了出来,那一瞬间的气氛永远也没有办法复制……
还记得,当初妹妹在的时候,我们两个人一起过生日,有一些男女同学知道我们两个人自己没工夫自己准备,就也这样替我们两个人一起准备了一次生日派对呢……那个时候哪里知道这个学校里面有这么多危险的事情在等着我们,只知道,我们考进的是这个城市里面学生物最好的高中……
话说回来了,也不知道妹妹现在怎么样了,前几天听见可靠的消息说她在李瑞他们那里,也不知道子凡住得离她远不远。或者说她们的情况,李瑞和大姐会把她们安排在一起住,那是最好的,有子凡这样一个师姐照顾她,我就可以放心大胆地在这里战斗……或者说,我将会做的事情,有可能把我和她重新团聚在一起——也说不定呢?
现在是管不了这么多的,毕竟我们在给我们亲爱的战连长一起庆祝生日。我估量着,现在虽然已然打了不少仗,但是根据这些生物的习性,我们至少要到了冬天才能真正组织常规意义上的“大规模反击”……管他呢,这些人怕冷,我们生活在这颗星球上这么久,可不怕这种寒冷——尤其是Q市这种世外桃源一样的地方,冬天最冷也就零下十二三摄氏度的样子,对我们来说可能确实冷了一些,但是多穿衣裳就不会冻着——这些硅基生命就不一样了,天冷的时候它们会因为宿主无法提供足够的热量而被大量代谢废物毒杀的,因此出不了门,就不会再形成什么大气候。
战连长他们走后,我就一个人躺回了自己一个人睡了好久好久的床上,心里面乱糟糟的什么都不知道。原本要么直接睡着了,要么就和妹妹说几句闲话,摸摸她漂亮的脸蛋,感受感受她的温度,再开开心心地睡下。而如今呢?我只能摸一摸那张凉凉的没有弹性的照片……
要是妹妹在就好了,每每我晚上睡不好觉的时候,妹妹就会很温柔地用她的手抓住我的手,面对着我,和我说一些让我觉得能够放松下来的话,让我好好捏捏她。她皮肤的触感绝不是这种冰冷而硬邦邦的,那是一种奇妙的感觉,她的皮肤很紧实,下面的肉确是松松软软的,她的脸总是红红的,而且很有温度,平整光滑,一点痘痘都没有;她的嘴唇常常是带着微笑的,那双纤细的手握在我的手里,虽然和我的差不多大,但总是让我觉得很小巧……
我这是……又一次地想着妹妹进入了梦乡啊。
小主,
晚上做的梦也很奇怪,总是看见眼前有一个巨大的像是白云一样的墙面,摸上去有一种隐隐钝痛感。但是说不上来为什么,总想去触摸那堵墙。那堵墙被我摸过的地方都会陷下去一块,然后很快又自己修复好了,上面写着一些德语文字,我并不能看懂德语,或者就算是能看懂也十分有限,只看得出来这些漂亮的花体字频繁出现“审判”和“最末”这些字眼,搞得这好像是写着《启示录》的墙一样……还是说,其实这个落款就是“启示录”呢?
我不信仰基督教,但是曾经去过国外,了解过一些这类文化,因此就接触过《启示录》。当然了,我的心思不会完全放在这里,我更好奇的其实是那座大教堂所属的小城——牛津城。牛津是一个很美的小城市,大学的各个学院星罗棋布地散落在这座城市的各个角落。我曾听过那里的牧师讲课,在他们的信仰之中,人死后会进行“最终审判”,以决定是去天国还是下地狱。我突然想,这里难不成就是最终审判的地方?
也有可能是想多了,但是这是我第一次明知道自己在做梦却想看看接下来会发生什么的情况,我的好奇心驱使我继续往周围看去,没想到竟然是一个大教堂的样子,教堂的舞台上面站着一位牧师,还摆着一口棺材和一个黑色的十字架,同样,所有文字写的是德文,依旧看不懂。
不过写在棺材上面的名字却是中文……李瑞吗?我努力回忆了一下,确认这个追悼会我一定是看过的。那是我们国家的科学家在德国自杀之后,当地居民给他组织的葬礼,但是这种德高望重的人,根据这个宗教的习惯不应该是打开棺材让周围的人都去瞻仰遗容吗?为什么这一次却是死死盖住的呢?……
我找了一个不起眼的位置坐下,左手边是过道,右手边则是一位带着墨镜的金发女子,看起来年纪不大,她是和她的中国丈夫一起来的。
在大家一起唱圣歌的时候,那两个人和我一样不会唱,我们三个人只是坐在那里一起拍着节拍。
我悄悄地看了看女子手上的遗像,确认这就是那个死者的。她也看了看我,用中文问我:“妹妹,你是哪里人啊?”
“我是山东人,Q市。”
“哦,那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情了……我们来其实不是参与追悼的。”
“嗯……那是?”
“你看看你的身后。”
我转过头去,看见一个和遗像里面的人长得一模一样的男子,头顶着黑色的礼帽,一身的黑色正装,手上还拿着一根拐杖,正往这教堂里面走来。
虽然穿的衣服很明显是来追悼逝者的,但是他本应该躺在棺椁里面的,不是吗?
他轻轻地在胸前画了十字架,然后说:“在我们这样的单位上班,大部分时候,你的能力越大,你承担的也就越多。承担当然也包括……参与自己的追悼会。你还年轻,不过很快你就会和你身旁的两人一样,明白一切的……希望你可以像我这样欣然接受吧,至少……至少从此以后我终于可以不用提心吊胆地活着了,再见。”
我想问问究竟,于是站起来转头去找他,却发现那位“李瑞”早就已经不见了。心里怅然若失,却不小心被绊倒了,一下子从梦境之中醒了过来……
左手还在照片中妹妹的脸上,身上的被子依旧盖得严严实实的,头也安安稳稳地枕在枕头上面……
我这究竟是……看见了谁?这些人,又是为什么,找到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