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军一听见殷切十秒没答上来,立马嚷嚷着说:“该罚该罚,你刚刚不是说任我们罚吗?还不快点喝了你的酒?”一边说,一边就把那个罚酒的大杯子里面慢慢地灌上了。
殷切自己也觉得丢脸,于是笑着一饮而尽,说:“我还是观战吧,要是一局喝一次你们的罚酒,估计得醉死,我一个理科生还是别玩这种恐怖的东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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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好吧,我们也不折磨你了,各位理科生,请我们继续。”
看官须知,虽说在座各位都是诗词爱好者,但是所有人都是理科生,唯独殷切一人语文不及格。
按照规则,这一次就轮到了简来起句,她想了想,说:“虽然秋天大多数的花都已经败了,但是还是有菊花这种坚持开放的,不如这一轮飞花就飞一飞‘花’?”
子凡说:“都听大姐安排了。”
于是她想了想,说:“唯有此花开不厌,一年长占四时春。”
子凡说:“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这句来自李煜的《虞美人》词。
小安接:“春江有情见芳蕊,秋风无情空催人。”这句应是自己的。
班长道:“花开易见落难寻,愁杀阶前葬花人!”这又是林妹妹的《葬花吟》了。
晓军说了一句:“莫道不销魂,帘卷西风,人比黄花瘦。”这句就是李清照的《醉花阴》一词中最有名的几句。
我想了一下,说:“流水落花春去也,天上人间。”
接我的是:“江流宛转绕芳甸,月照花林皆似霰。”
随后是:“月下花有情,江上不留芳。”
之后是:“愁,江中若有芳迹留。自难收,花落何处嗅?”这一句听起来就像是在填一曲新的十六字令一样,清新典雅。
之后接的是一句:“未若锦囊收艳骨,一抔净土掩风流。”
晓军这里断下了,一句话都想不出来,就只是在那里干着急。殷切这回可来了兴致了,说了一句:“黄河之水天上来,飞入寻常百姓家。让你刚刚幸灾乐祸?出来混总是要还的!看我还不灌死你!”
说着,斟满了一大白,交在晓军眼前。晓军没办法,只得端起来,一饮而尽。
子凡只顾着怕罚酒,一直不停地自己说新词新句子,到最后几局,只剩下了小安和简还在和她争魁,三个人轮番来,谁都不可能让了谁,光一个“红”就能飞出去三四十句分不出胜负来,看的人酣畅淋漓,我和晓军分别替自己的姑娘助阵,班长则在替小安叫阵,三个人战得僵持不下来,但还是一直在那里不停歇。
又过了一会,小安也败下阵来,只剩下了简和子凡两位姑娘正在争,我看见殷切听这些诗文都快要崩溃了,正好听见餐厅外面有人叫门,于是就偷偷戳了一下殷切,对他说:“你去那边看看,是谁在敲门。”
正好这样一来可以让殷切帮我去看看,顺便也让他躲一躲这些让他头大的诗文。
殷切悄悄走回来,对我说:“这里的人替我们从上海和昆山进购了不少螃蟹,我已经叫人去蒸上了。”
“哦,那就好。”
简听见了之后,说:“蒌蒿满地芦芽短,正是河豚欲上时。河豚也是河鲜,苏轼喜欢吃螃蟹和河豚,子凡,你还有别的吗?”
子凡想了一下,说:“那个,我投降了……实在是想不出来了……”于是自己给自己斟满了一大杯,喝了一半,说:“河蟹河豚正肥美,一年金秋几时回?要是刚刚喝一口就好了,说不定早些吟出来,我就赢了呢!”说着,又喝了剩下的一半,笑了。
快乐的时光曾经是那么遥不可及,而它现在却竟然就天天这样发生在我的身上,我加倍珍惜这来之不易的岁月静好,希望它能够就这样牢不可破地,永远这样存续下去吧……
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我们七个人将自己眼前的桌子上的东西一扫而空,然后一同走出来,踩在平坦的石板路上,坐在了洁净的白沙滩上,望着那一望无际的辽阔大海,在六十年以前却曾经被污染得面目全非,不光是石油、重工业,还有更多的放射性污染,大多来自美国与日本。
美国在那时整天往太平洋上扔原子弹,而日本则向海里连续排放了三十年核污水,直到近些年有了处理技术,大海才逐济恢复了往日的澄澈。加上如今,地球人口早都已经不足四十亿,也没再有什么污染源头了。
如此令人愉悦的景色,又有自己的朋友们和自己在一起,也大概能弥补一些缺憾吧!什么样的缺憾呢?……对于我来说,也许是因为从未拥有,所以也不会再体会失去;或者也正是未曾拥有,所以才倍加珍惜,才会害怕失去吧……
看着他们在沙滩上疯玩,我也忍不住会心地笑了出来。但不想站起来了,就希望希望这个世界能永远地定格,不要再继续向后了……
“在干什么呐?!”
“哦?我累了,在这儿坐会儿。”
“那我也在这儿坐下吧,看看天上的星星。”
抬头仰视深渊一般的星空,那里有些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