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七叔带着孩子叫了辆洋车走了,他们几个也出发回到了麻线胡同。
这一路上,吴树丰就是低着头,一句话都不说。
等到了地方一下车,付宁看见桂平偷偷坐在院子角落里抹眼泪呢。
今天这是什么日子?怎么一个一个的都伤心起来了?
他给连安递了个眼色,轻轻走过去,和桂平肩并肩坐着,“怎么了?掉上金豆子了?”
桂平两下把脸上的水渍擦干净了,吸着鼻子说:“没事儿,迷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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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付宁那不可置信的表情,他又瘪了瘪嘴,才说实话。
桂平今天没跟他们去刑部,而是去了步军统领衙门探视他爹,现在京城大局已定,气氛松快了不少,他塞了两个钱就让他进去了。
富海两个月没见,头发都已经全白了,见着老儿子,也是眼泪汪汪的。
可是话还没说几句,推门就进来个人,跟富海说,“你的事儿定了,没什么罪过,过两天就可以出去了,但是差事得卸了,上头还说了,你家家产查封了!”
他说完转身就走,只剩下父子两个相对无言,半天富海才哆嗦着嘴唇挤出来一句话:“桂平,你得长大了!”
说到这儿,这个十六岁的小少年哽咽了半天,才接着说下去。
富海被带走时长了个心眼,把家里压箱底的钱都带在了身上,本想是上下打点,少受点儿罪。
不承想歪打正着了,要是留在家里就一起被抄没了。
他估量了一下,让桂平回去找找房子,好歹先租上两间,等把女眷接回来了,再慢慢商量后面的事。
可是桂平在家周围转了几圈,愣是没有人肯租房子给他们,孩子在这儿掉眼泪,是因为这个委屈了。
付宁搂着他的肩膀,“这有什么委屈的?你也别找房子了,干脆住我们家不完了嘛,还能省笔房租。”
“我爹不乐意。”
诶~~~,说到房子,付宁想起个地方来,一拍桂平大腿,“咱们这胡同紧里面那家不是桂康住的吗?你们住那儿不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