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宁一缩脖子,嘴上不说、心里吐槽:还堂堂满洲八旗,就这么天天的混吃等死,你还怪骄傲的嘞!
他这个小旗兵是逢三点卯,今天是初三,这个卯点完,下次就是十三了。
富海舅舅还有事,带着他走了个流程就匆匆跑掉了,选秀的事情果然在过年之前通知了下来,这些日子旗下的领催和笔帖式都忙得脚打后脑勺。
付宁抱着自己的制服回家了,他顾不上别的了,迫不及待的想要把这衣服洗洗,那股子霉味直冲鼻子!
等到二月十三这天,他早早就起来了,点卯嘛,卯时不就是早上五点到七点,那他六点到,应该就没问题吧?
结果,付宁吃了个大大的闭门羹!
他天不亮就到了衙门口,别说点卯,大门都没开!
黑黢黢的大街上,除了他,一个人都没有。
那早春的小风儿一点儿都不比寒冬里温柔,照样剐人脸,冻得他又蹦又跳,不住的搓手搓脸。
直到太阳都彻底升起来了,才有个花白头发的老头慢慢悠悠的把大门打开,看见台阶下面等着的付宁,还给人家吓一跳,“你干嘛的?”
“点卯啊。”付宁也是一脸委屈,冻死他了。
“那你这么早干什么?!睡懵了?”
“不是卯时吗?”
“哼。”老头嗤笑一声,“新来的吧!以后午时之前到就行,跟主事的拉拉近乎,不来也行。”
好不容易进了屋里,付宁冻得脚都木了,依然是一个人都没有。
等到太阳升到半天高了,主事的来了,看见他还挺诧异,夸了他几句,就在他的名字后面画了个圈。
这就是点了卯了,表明他来了。
但是这个时候,他还不能走,得等人都到齐了,主事的说一句“散!”,他们才能回家呢。
于是漫长的等待开始了,真的是快到午时了,付宁的同事们才慢慢出现,有的身上酒气还没散,有的不住的打着哈欠,眼角还挂着眼屎,有的身上烟味极重,有的身上是一股臭烘烘,说不出来的味道。
后来,付宁才知道,那是鸦片烟的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