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奥林匹亚,我们也有些公共的浴室。”佩图拉博说,“但如此正式地对待洗浴之事,还是我数十年中的第一次。”
罗伯特摇了摇头:“我们会在这儿议论许多事,元老院在浴室中商议第二天的提案将由哪一方的侍从呈递。”
“人们无法在浴室中兵戎相见,而徒手搏斗的效率总是远远低于兵器。”佩图拉博回答,取来他的毛巾揽在腰间。“虽然我们这些基因原体,即使双手空空,对凡人也是一种无法反抗的威胁。”
“正是如此。除却童年时期的寥寥几次洗浴,我并不与他人共用一处浴池。今日于我而言,同样是数年间的首次共浴。”罗伯特用手指勾起他的金叶桂冠,压在沾满水汽的潮湿发丝之间。
“看来我们都是第一次这样做。”安格隆说,一甩毛巾,雪白软布恰巧环绕在腰间那一圈猩红的疤痕之下。
罗伯特等待着池子里被热水泡得面色难得红润的白发原体走出浴池,忽而片刻担忧自称来自冰雪世界的兄弟是否会因长时间的热水浴而头脑眩晕。他旋即抹去杂念,坚定地让理智帮助他选择了对基因原体体质的充分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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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格·多恩照着兄弟们的样子系好毛巾,收紧毛巾时认真得就像在制作一件手工艺品。
“是的。”他说。
几个原体在温热空气的覆身包裹中,坐在浴池周围的长椅上,稍稍散去身上的热气。
小型的餐桌上摆放着一些准备好的清凉水果,佩图拉博选择了那一碟绿葡萄,感受到果汁落进喉咙,无声地滋润着他的舌根与食道。他吐出葡萄籽,扔进空碟之中。
基里曼开口说:“很久以前,马库拉格贵族用餐时直接把骨头或贝壳扔在地上,等待仆从过后清理。这是在我降落于此之前,就被纠正和废除的习惯。”
“这不是一件易事。”佩图拉博说,“其严重性不足以立法,也难以纠察。”
“当执政官有意识地减少了开展宴会的次数,并率先坐得端正后,我们证明马库拉格人的肠胃不是天生就适合半躺着进食,或者通过反复催吐来吃下更多的食物。”
“你为此感到自豪,罗伯特。”
罗伯特·基里曼露出一个谦虚的笑容:“这既是那位当政者的高贵之处,也是文化的自我迭代性和历史发展导致的必然。每一场改革都只能在改革被真正需要时成功。”
“要看得出人们真正需要的是什么。”安格隆低声说,“要看清他们的心。”
佩图拉博在吃葡萄的间隙开口。“当然。”他说,“你在民间的呼声很高,罗伯特。有不少人希望你成为下一任执政官。”
罗伯特没有因此感到高兴。
“我需要知道远征是否允许我兼任执政官一职。若我无法作为执政官而尽职,那么,”他停顿了一下,“我不会担任马库拉格执政官。”
佩图拉博的目光扫过罗伯特头上戴的桂冠。他今日倒是没有佩戴绿叶冠,一顶金冠替代了它。铁之主意识到这是元老院议会的身份证明,不确定这是否属于某种最后的纪念。
“不必过早地忧虑,罗伯特。”佩图拉博笑了笑,“明日好好休息,后天你的军队就将在你面前接受检阅。”
他放下只剩葡萄籽的空碟:“我现在更想知道,涂精油是怎么一回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