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这不是原主骨子里特质吗?
因此她有的时候想起来,觉得自己是替原主活了一回。
或是顶替了原主的一生。
所以她时刻告诫自己,务必要替原主活得畅快些。
要复仇,要争气,要替孟家正名!
可有的时候,她又迷茫。
自己好不容易重活一回,难道就不该让自己活得快活些吗?
比如远走高飞,看看高山流水。
可她偏又割舍不下。
她把原主该得的人生,视为自己的使命,把自己该得的人生,视作原主的救赎。
因而,她究竟是谁呢?
是自己?是原主?
想不明白。
安与时苦笑着摇摇头,抓起面前的小酒壶,正要接着倒,却被人夺了去。
她眯缝着眼睛抬头,看到步应皱着眉头站在这儿。
“步叔,我今儿高兴,想喝一杯。”
步应木着脸:“开怀也好,忧闷也罢,孟家军可没有借酒消愁尔的习性!”
安与时一愣,低低的笑出了声。
“我是孟家人,可不论多不齿,也依旧流着安家的血。”
她说着,长长的叹息一声。
步应微微愣住,觉得不大忍心,低头看着手里还剩下小半的酒壶,犹豫着要不要还回去。
安与时却忽然又问道:“步叔,你在旁边瞧着,我是像孟家人多些,还是像安家人多些。”
这个问题,把步应问住了。
他干脆也在旁边坐了下来,叹道:“老国公和老夫人,外加你母亲在内的几位将军,都是刚直不摧的,眼里从来容不得沙子!”
安与时听的认真。
身边的人,很少同她说孟家从前的事。
步应看了她一眼,神色复杂。
“他们……是让我等做属下的,由衷觉得一大家子血浓于水,是如此真实而又深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