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君君出来,看到皇帝闭着目,走到一旁琴案前坐下,轻轻弹奏起一曲。
没弹一会,男子开口打断:“换首笛曲吧。”
他仍闭目未动,姚君君依言起了身,握着笛子走到窗边,坐在窗下吹起笛音。
那笛音终于让御景煊躁郁的心绪得以抚平,他缓缓深呼吸,像是鱼儿刚被放归入水,拼命感受水中的畅游。
睁开眼,看到女子坐在窗前,外面日光正浓,投进来映得她身影轮廓极深,甚至看不清面容神色,像是一个暗色的剪影。
“嵩州一战大捷,皇上不高兴吗?”一曲毕,姚君君的声音听不出情绪。
御景煊没回答,挥退殿内宫人,自倒了一杯茶。
姚君君来到跟前,笛子放在一旁,坐到他身边,伸手轻抚着隆起的小腹,“如今,我与腹中孩儿便是皇上最亲近的人。”
御景煊握杯的手一顿,看向她的小腹,神色松了一分,似若有所思。
即便起初是因她长得像那个人,才特意留下她,这一路至此,也确实只剩她在自己身边,她腹中是他如今唯一的血脉。
“我只是想替皇上分忧,皇上若愿意,可告知因何烦忧?”
许是舒缓了心情,御景煊放松下来,多了些耐心,将今日朝上李皓天急报之事简单说了几句。
“此前曾有传言,驻守华枫郡的班垶或已被策反,皇上因此召他回京,他却在中途失踪,而后出现在嵩州战场上。班垶为何抗旨也要参与嵩州一战?”
给御景煊杯中添茶,姚君君继续道:“此战唯有李将军被蒙在鼓里,实情为何,皆是画言成班垶等人说了算。即使班垶没被策反,但他抗旨不回京,与画言成不守瞿山关,都是恣意妄为不听从命令,不听令之臣如何可以信任,又如何能将重兵交于他们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