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明殿中,皇帝,皇后,以及之前知晓此事的人,现在都在殿中,包括施玉莹的父亲,那刑部尚书施启桓。
如音的这一句,让施启桓的脸色极为难看,但因为皇帝在,他不能像昨夜在怡和殿当中那样发作出来。
施玉莹的脸色也不好看,她已经道了歉,画如音还想要她怎么的?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自己,如音知道自己这一句,定然会让某些人不高兴,可是,她不会眼睁睁看着施玉莹一个敷衍的道歉,便想将此事给蒙混过去,没有那么简单。
“太子妃,不管这件事到底是误会,还是别有用心,影响都已经造成了,并不是随口一句道歉便可以过去。”
她坦然地面对着身前的人。
“那你想如何?”
在这么多人面前,她道了歉,画如音却还让她难堪下不来台,如果不是听从皇后的嘱咐一直忍着怒火,以施玉莹的脾气早就不是这样了。
施玉莹看着她,脸上尽量保持着平静的神色,心中却已经压抑着怒火。
“之前我有跟母后说过,道歉,不仅是对我,对画府,还有对诏月的百姓,要在他们面前澄清那些谣言,还我跟我画府一个公道。”
“父皇——”如音看向龙座上的皇帝。
皇帝点点头:“如音所求不过分,对诏月忠心耿耿的画府,不该被人污蔑。”
皇帝之所以在这件事上这么帮着如音,是因为如音身后是画府,镇国将军,车骑将军,卫将军,光是一个画府,就有三名大将,他们是诏月的守护,对诏月来说是那么重要。
只要如音要求不过分,他自然都会应允。
“如音,你便说出你的要求罢。”
施玉莹望向皇帝,她是御景煊的妻子,是太子妃,在没有画如音出现之前,她一直觉得这个父皇对自己也是疼爱的,但是为何,现在一切都变了?
昨日在皇太后的寝宫他便毫不讲情分地将她交由大理寺处置,现在她好不容易回来了,却还是不肯放过她?
曾经长辈的包容与爱护呢,为何现在都已经荡然无存,只因为……画如音?
“七王妃,你便说,到底要如何,才肯让此事平息?”
施启桓终究是忍不住,脸色难看地看向如音。
如音神色自然,似乎完全不受他们情绪干扰,道:“我的要求很简单,谣言从哪儿出来的,就从哪儿结束。我不管谁用什么方法,我要看到的是张榜示众,让曾经误信谣言的百姓都清清楚楚地知道这是一个不实的谣传,其中至于怎么弄,怎么能做好来,别问我,我只看效果。”
“至于道歉,这么短短两句话也确实没有显现出太大诚意,我——”
“老夫今日在府中设宴,还请七王妃与两位将军届时赏脸,就算施家全府上下向七王妃及画府道歉,不知道如此,七王妃可还满意?”
施启桓打断了如音的话,道。
如音看向施启桓,他那张老脸上其实是努力掩盖住的怒意,她不是看不出。
“皇上,老臣此番提议,皇上觉得如何?”
没等她回到,他又转头去行礼,去问那高座上一袭明黄龙袍的男人。
皇帝略微沉思,点头,看向如音:“如音,你看——”
虽然他站在她这边,但施启桓毕竟也是刑部尚书,身居要职位列九卿之首,凡事留条后路,日后好相见,他也不希望看到如音代表的画府跟施玉莹代表的施家今后因此事而心生芥蒂。
如音知道皇帝的意思,这时画言成也转头对她轻声唤了句:“音儿。”
如音转头看她大哥,她也看懂了她大哥的意思,深呼吸,道:“好,刚才的第一个,办好,然后第二个,画府及我都接受。”
此刻重明殿上一直不敢多言的众人,终于是看到了这件事算是出了一个结果,如音的目光无意中扫向他们时,看到了御翎皓关切的目光,她心中一怔,自然地移开。
皇帝在对施启桓说话,讲的是如何张贴那澄清谣言的公告,皇后轻拍了拍施玉莹的手,施玉莹的目光看向如音,似乎平静,那其中却依然有不甘和恼恨。
当众人以为可以散去,殿外却走进来一个人。
午后的阳光将那人影子拉长,映在地上,众人转头看去,竟然是已经卧床多日不露面的御景煊。
“太子殿下——”
不知道是谁的声音轻呼一句。
御景煊只是大步迈入,从众人身边走过,往前去,他看到了这殿中的众人,也看到了如音,看到了消失了一天多的施玉莹。
许是病初愈,他的精神还不能如平时那般好,脸色略微有些许苍白,而神情也很是严肃。
皇后始终没有将宫里发生的事情告诉他,可是,他还是让张吉查到了。
原来在他病中的日子里,发生了这样的事。
他向来知道他母后对施玉莹比较偏袒,她将此事瞒着他,到底是怕他担心,还是怕他责怪施玉莹?
“儿臣叩见父皇——”
“煊儿,你近来身体不适,便该好好歇着。”
小主,
皇帝看着这个儿子,他是他指定将来继承这江山的人,他对他寄予很高的期望。
御景煊却突然跪了下来,众人都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