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筝吓飞了魂儿,不知道两人是死是活,快步上前去看。
“放心,不是他自己的血。”聂如柯凉凉的声音响起,“细胳膊细腿还写字啰哩啰嗦,真由着他放,撑不到见你,写着写着就得见阎王去。”
近处石凳上瘫坐的男子手腕上缠着白纱,伤口不深,缠的也并不仔细,隐约透出血迹。
祝筝看清他的脸时终于明白了为什么绑她过来。
这人是温泊秋。
旁边的女子她也认得。
是聂如笙。
如此,绑她来的人为什么是聂如柯也说得通了。
两人脚下是十几只抹了脖子的鸡,白瓷碗里还盛着半碗鸡血,几张写废了的布团被风吹的滚来滚去。
这境地荒唐至极,细想之下,又合理的让人始料未及。
祝筝明白了大致的前因后果,定了定神,问道,“那他们怎么昏过去了?”
“学人借酒浇愁,喝多了。”
聂如柯说完,随手抓起桌上一个瓷杯,泼在了温泊秋脸上,“人我带来了,大情种,交代你的遗言吧。”
温泊秋被激的缓缓睁开眼,看到祝筝后清明了些许,“祝……”
祝筝被一句“遗言”又弄得紧张了,只好谨慎开口,“温公子,好久不见。”
温泊秋脸上一层青色胡茬,显得沧桑不少,顶着醉意勉力坐直,理了理狼狈的仪容,“好久……四姑娘,还好吗?”
祝筝:“挺、挺好的。”
脚下几只没死透的鸡还在扑扇翅膀,温泊秋满手是血,脸色歉疚地凝望祝筝,良久,“温某无颜面对四姑娘……答应你的事,终究没做到。”
祝筝一怔,好半天才回忆起他答应过什么,御花园一番叙话,竟觉得隔了三秋之远了。
彼时她还天真地在寻一个靠山,如今已然踏上了与设想中完全不同的路,且再无回头的可能了。
血书里他措辞激烈绝望,事态的严重超出了祝筝的意料。
“温公子,我欠你一句对不起。”祝筝在一旁的石凳上坐下,诚恳道,“当日事我考虑不周,不知你有婚约在身,妄言了许多不该说的话,如今都尽数作罢,一笔勾销吧。”
温泊秋像是受了什么打击,颓然的脸上更是枯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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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这是……不要在下了……”
祝筝觉出他这话的越界,疏离道,“温公子,我们两面之缘,我不过一个凡凡过客而已,等公子儿孙绕膝,子孙满堂时,都不会记得我姓甚名谁了。”
“不会的……不会的……”温泊秋呢喃着,从怀里掏出一个黄纸福祉,“在下此生只爱慕四姑娘一个,此情此心,天地可鉴。”
他把话说的太满太高,祝筝再见到他拿出的这个物件,无奈地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