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筝没提防殿门口蹲着个人,被他吓得差点跳起来,捂着心口平复了好半晌。
“流风是吧?你总算来了。”她清清嗓子,一连串道,“你家主子喝醉了,我命人扶到了客殿,你记得给他煮碗醒酒汤,我还有事,先走了。”
说完祝筝就做贼似的逃了。
流风呆若木鸡地傻站了一会儿,去了一趟小膳房,煮了碗醒酒汤。
刚进门,就看见自家大人倚靠在榻上,垂眸盯着自己的手,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大人?”流风一时没理解到底发生了什么,“您......”
您到底醉没醉啊?
容衍理了理衣襟,在榻沿边坐起,“跟你说什么了?”
“姑娘说她有急事要走,吩咐我给大人煮碗醒酒汤。”流风重复了一遍方才听到的话。
说完就瞧见他家大人好像勾了勾唇,方才心事重重的神色冲淡不少。
流风心里松快,又不禁畅想谁被谁霸王硬上弓的可能,在一旁一会儿发愁一会儿高兴一会儿跺脚一会儿又挠头,闹出不小的动静。
“有话就说。”容衍睨他。
流风获准开口,讪讪笑道,“属下只是奇怪,这个姑娘从哪儿冒出来的,怎么会睡……呃,跟大人在一处的?”
容衍远望出去,格花窗棂外青天如洗,盎然的新叶坠着将开的花苞,迎风摇曳。
殿内映入晃动的淡影,也染上了几分勃勃生机。
“以后……”容衍目光空茫,却是答非所问,“……能常常见到她了。”
*
祝筝回到停马车的地方,还没走近,就听见里面隐隐传出哭声。
她心里一紧,撩开车帘,对上的便是一张含泪美人面。
“阿姐?”
祝清瞧见是她,神色略显慌乱,“筝儿…..”
祝筝三步作两步地爬上车,急切道,“谁把你弄哭了?”
“呵。”祝清含着眼泪笑了笑,手足无措地擦了擦脸,“瞧我,宴席上吃的太辣了,我有些难受,一时失了态,这才回马车上缓缓。”
好蹩脚的理由。
宁愿阿姐说的是祖母把她骂哭的,也比这个拙劣的谎言更可信些。
带姐姐一起逃离宫宴的计划并未成功,但宫宴上宾客如云,直到方才,祝筝还心存着一丝侥幸,公仪休不见得会注意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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