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口却是对着祝老夫人,且并非一句问句。
祝老夫人对太傅大人主动搭话感到十万个受宠若惊,连忙满脸堆笑道,“劳太傅大人挂心,府上的四姑娘抱恙,并未跟来,今日是无福沐恩了。”
“不是一道出门了吗?老夫人告诉过我她会来的。”人群后方突然插进一句话。
容衍抬起眼皮,斜睨了一眼来人。
镇国公府的马车刚停下,从车上下来的人是温泊秋。
祝老夫人转过头,看清是谁家公子,满脸堆笑道,“四姑娘突发急症,为免冲撞圣驾,我就让她……”
“突发急症?严重不严重?”温泊秋没等说完就问出了口,问完他又连忙道歉,“失礼了,我太心急了。”
人群中发出几声笑来,祝老夫人也不在意地笑笑,“有你这样的后生挂念,是四姑娘的福分。”
祝老夫人客套完,又堆着笑回过了身。
太傅大人已经走了。
*
祖母骂的轻巧,滚回去却不是很容易。
皇宫禁制森严,必须得有诏令才能进出。
祝筝不可能像在街口闹市一般来去自如,只能先躲开人群,准备等散了再回马车上待着。
她做贼似的东躲西藏,好不容易找了个造景山背后蹲着,百无聊赖地拿花瓣喂鱼。
喂了好一会儿,太阳晒得她有些昏昏欲睡,头上忽然笼罩了一片阴影,遮住了日光。
“原来躲在这儿。”
她背后一凉,缓缓转过头去。
先看到的是一双踏云绣金的宫靴,往上看一片竹纹衣摆闪着银光,高大颀长的身影挺拔如茂茂春松。
太傅大人逆着光负手而立,正饶有兴致地看池中的金鲤抢花瓣吃。
祝筝简直怀疑自己是不是中了什么邪,怎么哪哪都能遇见他。
万般不愿也只好起身行礼。
“太傅大人。”
容衍的眸光从池鱼挪到了她身上。
只满心想着躲公仪休的祝筝,这会儿才想起,在宫宴上撞到容衍同样是一件极其棘手的事。
虽然不知道日理万机的太傅大人是怎么一找她一个准的,但金蝉脱壳已是刻不容缓,祝筝连忙起身,捂着口鼻咳了两声,“太傅大人离我远些,我染了不得了的风寒,别过了病气给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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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边说边往后退,被容衍忽然拉住了衣袖。
祝筝脚下一崴,这才看到她堪堪在金鱼池的石沿边站住,再退就要掉进去了。
“这里不能凫水。”容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