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真真有点失望,不是失望外祖母没来,而是遗憾没能见上外祖母一面,她可真是想念外祖母的紧。
又一边庆幸外祖母没来,谭家出了事,沾亲带故的指不定要碰上哪些不快之事。
外祖母为孩子辛劳一生,却总觉得自己做的不够。她总说愧对阿娘,家里太穷没供完阿娘念书,阿娘在学堂成绩顶顶好,只差一年,就可结业当女夫子的,可惜家里出了事,不得不退了束修。
好不容易另拼出路,如今又惹一身囚衣,外祖母该哭坏了眼。
直到一个小乞儿跑过来,塞了两个灰扑扑的包袱给阿娘,谭真真的思绪才回拢。
官差皱着眉打量着那个乞儿,觉得可疑,非要阿娘打开检查。
阿娘无奈打开,里面全是烙饼,闻着味儿,谭真真就知全是外婆所做,眼眶一热,视线有些模糊了。
官差又看了另一个包袱就几件旧衣衫和三个水囊,并没有夹杂书信或者其他,又把每个饼都掰开了察看。
谭真真心有忿忿,外祖母家中并不富裕,最是珍视粮食,怎么可能糟蹋粮食,在其中藏东西?
阿爹不满,想制止,但被阿娘拉住了。
大伯只两眼黑黝黝地盯着官差的动作,什么也没说。
官兵明显有意刁难他们谭家人,别的犯人都没有他们这种特殊的待遇。
官差没查出异常,阿娘才整理好凌乱的饼子,包好给谭真真,“阿真收好,阿娘要抱阿弟,可以吗?”
“可以。”
谭真真瞧了眼病恹恹的阿弟,也是心疼不已,小弟虽然没有受刑,但是十多日牢狱之灾也吓得不轻,与她一样旧疾复发。
她接过包袱,双手刚一抱上包袱,她就觉出其中异样,外祖母把东西缝在布头里了,先前阿娘拿的角度正好遮住了旁人的视线。
心中又忍不住暗叹,外祖母辛劳,好在阿娘还有一些暗里的商铺,那些掌柜的定会帮忙照顾他们。
以前还不理解阿娘辛苦折腾的行为,如今倒觉得阿娘未雨绸缪。
果真是,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
等到队伍启程,也没见到有其他人来给谭家人送行,往昔巴结的亲朋好友全都失踪了。
谭家外嫁的三位姑母今日也未曾过来,哪怕远嫁,若是有心,这么多日也该赶来了。
人心凉薄可见一二。
谭真真靠着伤势未愈的阿爹昏昏沉沉地走着,走得双腿如灌了铅的一般,脑子也有些发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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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爹疼惜她,取下了她背着的包袱,“真真能走吗?走不动的话,阿爹背你。”
她发昏的脑子一下子清醒了几分,耳根子有点发热,连忙摇头,“不用,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