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喝吧,我这里还有。”谭真真晃了晃另一个竹筒,也喝了起来。
没过一会儿,队伍前面的人就喊着出发,谭真真两人一人拄着一根小竹竿,混入队伍中一起前行。
两人翻山越岭,穿越无路可走的山野,身上的衣物早被树枝荆棘勾扯得左一个小洞又一个小洞,小脸上也被划拉出几道小口子。
瞧着比乞丐还要落魄,与荒民们走在一起丝毫不显突兀,倒也没有人注意到他们。
天不知不觉地大亮,晨光落下,身上渐渐有了暖意。
许是光线好了,落在他们身上的目光多了些,不过都只是匆匆一瞥,没什么惊讶的。
一路北上,偶遇过许多一样逃荒落伍的人,大家早已见怪不怪了。何况只是两个单薄的小孩,瞧着就没什么武力值,伤害不了他们的队伍。
只有一双眼睛落在他们身上的时间较长,逼视得谭真真不得不回望过去。
那是一个黝黑的青年大叔,身材高大,握紧的拳头和阿弟的脑袋差不多大,腰间还别着一把大斧头,泛着亮光。
谭真真心间一颤,呼吸都停了半拍,却见那人忽然收回目光,朝一位老者走去。
两人说话间,时不时望着这边,看来已是发现他们是新凑上来的陌生面孔。
老者正是云河村的村长姜云峰,而那位魁梧青年正是村里的猎户葛庆,负责队伍安全的领头人。
姜云峰眯缝着眼眸,远远打量着两个狼狈的孩子,若有所思,两孩子不知怎么避开葛庆的耳目混入队伍?
两张瘦尖污黑的小脸与村里的孩童差不多,想必又是哪个队伍落下的孩子,他本不想多事的。
但是,猛一对上两双亮得熠熠生辉的眼睛,他忽然心生不忍,沧桑的老眼中泛起丝丝怜悯。
“想必是在黎明时过来的。”
那个时候,正好几个守夜的人都犯困了,想着天快亮了也松懈下来。
葛庆点了点头,“正是。”他就那时候眯了会儿眼。
姜村长摆摆手,“罢了,他们若跟得上就跟着吧,左右不过两个毛娃子,碍不了事。”
葛庆听姜村长这么说,皱了皱眉,“先前大雷村的遭袭就是收留了一个半大的孩子,引来的祸端……”
逃荒路上,发善心就是给恶人可乘之机,为了队伍安全不得不防。
姜村长自然也知道一路行来千难万险,不可随意动恻隐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