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利安总感觉眼前的托雷基亚一直都是雷声大雨点小的，好像曾经自己也没少被托雷基亚这么警告过，有什么在斯利安的脑海中一闪而逝，但是斯利安却抓不住那一片刻。

“你舍得吗？”

斯利安鬼使神差的大脑不经思考就说出了这一句话，他能感受到托雷基亚对自己的在意，这几天的相处斯利安即使不记得过去的事情，但是托雷基亚在自己的身边斯利安却是十分安心的，甚至连困扰了自己三年的噩梦都没有再打扰自己。

“可惜我不记得我之前做了多么过分的事情了，就好像您说的我变成了现在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就是个没用的残废而已，甚至离不开现在这个轮椅。”

斯利安的语气很轻，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信任面前的这个人，也许这是从肌肉记忆以及潜意识中的信任吧。

“那么我向您道歉吧，但是以我对我自己的了解的话，如果重新再经历一次，我也许还会继续那样选择，毕竟斯利安的性格就是这个样子，也许到时候你们会生我的气，但是对我来说，走到那一步的话一定是最好的方式了吧。”

听到斯利安的话，托雷基亚愣了，他没想到自己的学生即使是失去了记忆，但是和以前的性格以及脾气并没有发生任何的改变，托雷基亚有些恍惚，就好像面前坐在轮椅上的斯利安，仿佛知道一切，就像恢复了一切记忆一样。

斯利安的眼神中没有任何迷茫，即使是现在，他对于过去一无所知一片空白，但是他眼神中依旧有着坚定的光芒和托雷基亚最熟悉的那一份来自少年科学家的骄傲。

即使是失去了记忆，斯利安一直都是斯利安，他一直都对自己很了解，甚至有点过于通透。

看着这样的斯利安托雷基亚彻底没有了脾气，他甚至是有些心疼，这么多年的相处，托雷基亚和斯利安早就紧紧的联系在了一起，甚至他们彼此之间的感情早就超越了简单的师徒。

他们像是师徒，更像是父子，他们更是彼此相互了解的知己，就好像托雷基亚了解斯利安，斯利安也懂托雷基亚。

看着托雷基亚的沉默，斯利安的心里也有些难受，但是他从来都没有过任何的后悔。

他相信曾经自己的决定一定是有道理的，那时候的自己在想什么斯利安不记得了，但是他知道那一定是最好的方式。

“老师，我从来都没有后悔过，我也不会做让我后悔的事情，也许当时的我面临的情况就是如此吧，也许那时候的我就已经做好了死亡的打算，但是我活下来了，难道不是吗？”

斯利安的语气中带着笑容，即使面色那么惨白病态，但是他眼神中的光依旧很亮，就好像现在变成这个鬼样子他也甘之如饴，仿佛一切都已经是幸运和奇迹。

斯利安就好像曾经的自己，托雷基亚想起了自己那一段偏执的时光，他拼了命的想要追赶泰罗的脚步，哪怕后来太阳的光芒会灼伤自己，但是托雷基亚依旧偏执着，哪怕到生命的最后时刻，那个自己原本命运中的未来。

而自己的学生斯利安，他托雷基亚的学生是天资卓绝的，甚至在托雷基亚眼中是曾经最优秀的另外一个自己，也弥补了自己曾经体术上不足的遗憾。

斯利安拥有着科学家聪明的大脑和战士的力量的敏捷，但是自己的学生斯利安太过注重感情，甚至为了保护他们会不顾一切代价，哪怕代价是斯利安自己的性命和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