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拉金斯基先生,柯克兰殿下说您失忆了,但我想,或许你能从我的讲述中想起些什么。”阿克顿望着伊万的眼睛说,“可能您并不记得他了,那个拿着您的水管与您约定好一定会回去的布尔什维克,他叫叶戈尔·伊万诺维奇·扎伊采夫。”
当阿克顿念出这个名字的时候,之前浮现在伊万脑海中的那些画面里模糊不清的脸渐渐清晰,那个怎么也想不起来的名字有了声音——叶戈尔同志。
“在二战的时候,他是您的警卫员,不过就在1941年的11月7日,叶戈尔参加完红场上的阅兵仪式后便去支援前线了……估计之后您应该没有再见过他……”
伊万想起了一场雪,一场似乎想要将莫斯科再次掩埋的大雪,以及风雪中那些一步步迈向未知的背负行装的青年,然而在这大雪纷飞中他看不清任何人的脸。
他微微点头,敛眸抓紧自己的衣角。
回忆是带着痛苦的,仿佛呼吸间都残余着那年寒风暴雪的冰冷,但是在这些痛苦和冰霜之中,他又感受到一股暖流在默默地流淌。钢铁的意志,远超寒冷严冬的滚烫血液,是红色的旗帜。
所有人都安静地听着阿克顿对叶戈尔故事的讲述,尤其是作为国灵的六人,他们共同经历那一段艰苦的岁月,也曾亲眼见识过战争中孩子们对自己所代表国家汹涌磅礴的爱意。或许他们的关系一直扑朔迷离、错综复杂,但至少在对待自家孩子的立场上他们的选择是一致的:爱是双向奔赴。
1941年11月,苏联时期的莫斯科保卫战,这是一场被载入史册的重要战役,也是当时代表苏联联盟意识体的伊万“心脏”被威胁的艰难时刻。那里是莫斯科,是苏联的心脏,也是苏俄的心脏。
阿克顿的声音变得哽咽,泪水模糊了他的视线。
“听叶戈尔说,在他辞别您去参加阅兵的时候,您将这根收藏的宝贵水管递给了他,并约定未来一定要亲自将其交还到您手上。很遗憾,他最终没能履行约定……他第二次是濒死时进入游戏的,最终于五年前牺牲在一个副本里,因为死前水管脱手,所以没能带回现世。不过现在这根水管又回到您的手里,我想他的心愿也算达成了。”
马修算着叶戈尔所处时代的时间,向阿克顿提出疑问:“五年?叶戈尔先生在这个游戏里生活了这么久吗?”
“当然不是,威廉姆斯先生。”阿克顿闻言摇头解释说,“游戏里的时间和外面的时间不太一样,当玩家进入游戏时,我们在原本世界的时间就停止了。根据之前一些玩家的分析,似乎在进入游戏时,我们就处于两个平行世界的分歧点,一个是死后正常演化的世界,一个是停止在我们濒死时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