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斩雨!”麻井直树惊喜地叫了一声,他劫后逢生的喜悦让他忘记了惯用尊称,听到他的呼唤,楚斩雨也偏过头来看了他一眼,表情看起来似乎有点意外。
然而这一眼,让麻井直树刚刚放松的心瞬间提了起来了,而且慢慢冷了下去。
在背着光的情况下的,楚斩雨周身都很暗淡,他的眼睛却很亮很特别,瞳孔较之以往放大了一圈,蓝色的虹膜里套着金色的圆环,看起来一丝情感都没有,看向他的目光里,也看不出认识他的痕迹。
而原本只存在于他额头一线的金色裂纹,已经蔓延得全身都是,如浮出水面的鱼嘴,一张一合地扭动,连他周身的空气,似乎都出现了被扭曲的掉帧感。
除了阿黛尔之外,其他的小孩子一看到他便害怕地往后退去,刚刚还十分嚣张跋扈的孩子,因为过于恐惧甚至不敢惊动他,只敢慢慢地从舞台边缘离开。
他差点忘了:站在那里的楚斩雨,还是不是人类,还有待商榷。
斯通博士唔唔挣扎着,他也意识到了这点,连呼吸都不发出,手上力道却丁点不放松,阿黛尔似乎笑着说了什么,半晌间,听见楚斩雨冷淡地说道:“我们能不能离开这里,不是你说了算的。”
“好啊,不过我相信你会回来再找我的。”阿黛尔拍了拍手,墙壁上微微裂开了一扇门,所有的喧哗和骚动全部消失,鼓掌声和影像停在半空,头顶的天花板像剥开的橘子皮那样缓缓裂开……椅子,实验舱,手术台,屏幕,轰然倒塌消散。
重新出现在他们眼前的是静谧而整洁的走廊,透过走廊的玻璃屏幕,看见里面排列着的玻璃试管和冰森仪器。
楚斩雨进了其中一扇门,稍后套了件衣服从里面走了出来,径直朝他们走过来,“直树,把刀给我用一下。”
麻井直树把沾满污血的手在衣服上揩了揩,再把那血迹斑斑的制暴刀递给他;楚斩雨接过来,另一只手把身后拖着的长长的累赘肉和骨勉强挽起来,跟锯木似的,才把它们彻底砍断,落在地上还发出不小的动静。
除此之外,四周仍是一片寂静,不见人气,斯通博士看着眼前变得逐渐熟悉的一幕,受伤的身体和嘴唇不住地发着抖,欲言又止,楚斩雨对他们摇了摇头,用唇语说道:“它们还没离开这里。”
“……”
死里逃生后的斯通肾上腺激素支撑了他一会,这会后颈伤口的醍醐味跟只盘踞在背后的蝎子,慢慢地挠了上来。
楚斩雨还背着一个医疗箱,沉默地蹲在一边,替他做着简单的止血包扎,手法简单粗暴地撒上碘伏粒,吐出叼着的匕首,在酒精里泡了泡,然后割断了两边发黑的烂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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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割断的剧痛让斯通眼前一黑,差点晕过去,楚斩雨眼尖手快地轻轻捏住他的腮帮,不让他吞咽舌根以至窒息。
他趴在地上,蹲在另一边的麻井直树手里接过抗体,往他伤口旁的皮肤里注射进去,然后轻轻地把绽开的肉皮合拢归位,消毒棉和实验纱布在脖子上绕了几大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