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屈服了。
我按照他的要求,录制了一段影像和口述,和当年完全相反的事实,以及他还提出要抽取我一整管脑髓液作为证据……我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离开那间录音室的。
那天夜色很沉,月球基地上的夜晚经过天幕系统处理依旧黑的像沼泽,我穿着件白色的便式军装,像漂泊在墓地的瘦长鬼影。
最初我得救的时候,楚瞻宇告诉我:人要向前看,我想起我童年时代的荒谬,在心里暗自告诉自己:从今以后,我要做个诚实的人,再也不说谎了。
到现在,我不断地问自己,为什么会做出当初的决定?为什么会背叛拯救自己的人?他们岂止是拯救了我,那是改变了我整个人生,堪比我再世父母的人。
我走出很远,背上的冷汗都干透了,衣服像沉重的枷项一样压在背上。
这时我侥幸心理又开始作祟了,尽管我知道我背叛的后果,我心里居然在想:也许只是常见的权力斗争,不会出大事……比起出事,我更害怕的是,这对善心的夫妇和诚三郎知道做了什么。
任何人知道我有这份心思,无论起因是什么,都会把我骂个无地自容;我现在已经习惯了安稳的日子,不敢再回到被千夫所指的恐怖境地里去了。
所以我没有和任何人说。
一直到楚瞻宇少将的审判现场,放出我的录像和口供时,当时冒失冲到现场,想要为救命恩人出口气的诚三郎正好也在那,尽管楚瞻宇对他基本上没印象了。
诚三郎看到了视频里的我满嘴谎言,他一脸不可置信地看向我。
楚瞻宇当然也看到了,他没什么表情,只是对我笑了笑,像个无奈地看着孩子打翻牛奶的父亲——我宁可他在现场骂我一顿。
之后的事情,就是楚瞻宇被判死刑,然后塔克斯基地突发爆炸,泰勒博士身亡,连带着他们的儿子凶多吉少,楚瞻宇少将被即刻送往事发地点……他死了。
连一块尸骨都没能找到。
没人知道那时究竟发生了什么,诚三郎不顾一切地找到我,他揪着我的领子破口大骂,和我直接打了起来。
一个青年男孩子的拳头和他的眼泪,雨点般打在我的身上,他脸上的眼睛哭了,我的心里的眼睛也泪流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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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忍着痛,眼睛泛红地看着他。
“诚三郎……我……”
“别那么叫我!你这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我才没有你这样的兄弟,果然,他们说的是对的,你和爸妈一模一样,一看就是他们的种!你走开!滚啊!!!”
他是个稳重单纯的孩子,我头一次看到他这么愤怒的模样。
当晚他就换了所有的联系方式,拒绝我的包括薪水学费在内的所有帮助。
我和他单方面失去了联系,连他的养父母也找不到他。
我和爸妈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