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不像是撒谎。”斯通说。
“确实,可是要知道,最妙的不是满口胡话,而是九真一假。”陈清野捏了捏自己的高脚杯,“……我回去调查一下。”
嘴上这么说着,陈清野却打算按兵不动;这个女人信息的确有可能是假的,逻辑并不是完全无懈可击,而查什么东西都会留下痕迹,如果他真的按捺不住去查了,说不定会遂了谁的意。
不如改天直接去拜访她,再完美的人,在撒谎的时候,脸上的表情都会露出破绽,陈清野相信自己有那个本事看出来。
“还有这个,所有记载的,大脑不明去处的实验体,基本上都是十几岁的小孩子。”安桂贤补充了一句,他现在感觉这试管的红酒越看越像血,刚刚挑起的饮酒兴致瞬间消失的干干净净。
“实验体大多数都是小孩子。”陈清野就着他的手喝了一口试管酒,目光一直牢牢地黏在文件的黑纸白字上。
“因为小孩子发育中的体质很适合做不同阶段的适应性实验,效果很好,而且心理状态弱,更容易管教,体积也比较小,回收处理耗费的燃料少……总之百利无一害,而且一群孩子,无论死的活的,看着也顺眼。”陈清野冷淡地说。
这第二位自杀的人,根据阿黛尔对他死前情况的描述,这人是自己爬到医院来的,戴着黑眼镜,路人都以为他是丢了盲杖的瞎子,不少人想帮助他扶起来,但是他却自顾自地继续在路上爬行。
这人骨瘦如柴,形销骨立,是那种医生只需要看一眼就能给他下绝症通知书的体貌;护士们把他扶进急救室,他却一直在哭泣,像个幼儿一样擦着无法自抑的鼻涕眼泪,裤子上也屎尿横流。
阿黛尔记载的内容里,值班的护士本以为这病人也许是受了什么惊吓,毕竟身体检查过后并无大碍。
可是在为他擦拭周身的时候,护士摘掉了他的眼镜,这一摘,连带着露出一对红黑色的圆圆窟窿,碎肉交横,干瘪的细碎玻璃体堆在他的眼眶上,悬挂在他手指缝间。
护士见过不少骇人的伤势,她这只手摸过了太多的冰冷脉搏,早已是修为高深,可她见了这对空荡迷茫的眼睛,居然前所未有地害怕起来。
“等一下。”陈清野扳过安桂贤的手指,将他们的目光都引到了肖像照片上,“这个女人,她长得像你我都认识的一个人。”
斯通也觉得这女人有些说不出的眼熟,他用手掌盖住肖像上卷曲的额发和长长的披发,只留下五官供他们审视。
“卧槽……”安桂贤忍不住骂了一句,“这踏马不是……”
阿黛尔那冷峻昳丽的面容,明显具有混血气质的丹凤眼和盒形鼻,再把那丰腴的女性柔美换成强硬一点的男性轮廓,这分明就是统战部那位楚斩雨,楚少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