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还在睡梦中,赖四海便接到了公安厅的电话,马俊副厅长叫他马上过去谈话。
赖四海有些慌神,不知道又是哪里出了问题,担心自己一会儿应对不好,便叫上范守安一同来到了公安厅。
在路上,两人设想了若干种可能,设置了相应的应对方案,但一切也都是猜测,没见到马俊之前,只能走一步看一步,见机行事。
来到办公室门前,抬手敲门,只听里面传出一个官威十足的声音:
“进来!”
推门进屋,亲眼看见马俊的一刹那,赖四海差点儿怀疑自己走进了一座庙,长长大大的办公桌后面,椅子里塞着一坨肉,胖头胖脸胖肚子,这哪里是坐着一个人,分明是供着一尊弥勒佛。
马俊也在观察进门的两人,黑漆漆的四方大脸,配上额头的伤疤,怎么看都像个土匪,应该就是赖四海;身边那个五短身材、三角眼山羊胡的小老头儿,不用问肯定是范守安无疑。
靠在椅背上,眼睛斜上方看着赖四海,马俊开口:
“你就是赖四海啊!”
虽然赖四海和警察打交道的经验很丰富,但面对副厅长这么大的官还是第一次,心里难免有些打怵,顾不得马俊的不礼貌,连忙陪着笑道:
“是,马厅长,我是赖四海。”
“嗯,”马俊一指对面的沙发,“坐吧。”
赖四海没有多想,闻言刚要坐下,不料身边的范守安扯了扯他的衣袖,他猛然醒悟,赶紧又站直身道:
“马厅长,我站着就行。”
不料马俊脸色一变,厉声喝道:
“让你坐,你就坐,记住,在这里,我说了算!”
如果在别的地方,赖四海早已摔门而去,但在公安厅大楼内,借十个胆子他也不敢,只能和范守安一起灰头土脸地坐下来。
“你就是范守安吧,看似很精明啊,但别用错了地方!”马俊板起一张脸,盯着范守安训斥道。
范守安赶紧起身,低头回话:“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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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俊挥手让范守安坐下,眼睛在两人身扫了几遍,方才开口说道:
“现在我们谈正事,赖四海,知道为什么找你来吗?”
赖四海摇头:“不知道。”
“这个回答不意外,”马俊冷冷地说道,“多少人都这么对我说过,想当年,有个盗窃犯,刚来时也说什么都不知道,结果没出一个小时,就什么都知道了,当时我就对他说,敬酒和罚酒可是有先有后的,在我面前,机会可不像坐电梯,错过了这一次,还有下一趟。”
多年在社会上摸爬滚打,赖四海自然不会被几句话吓倒,此时装作非常老实的模样道:
“马厅长,我一直都是个守法良民,真是不知道犯了啥错误啊!”
“守法良民?”马俊一拍桌子,手指那一摞档案盒道,“看到这些材料没有,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们的政策是惩前毖后、治病救人、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是你自已说还是我帮你说?”
“马厅长,我说,”赖四海垂下头,似乎很艰难地说道,“我有过前科,多年前曾蹲过两年监狱,但是马厅长,正是在政府的教导下,我才洗心革面、重新做人的,所以我确实不应该骗您,应该感谢您才对啊!”
马俊鼻子里发出一声冷笑:
“避重就轻?这招儿到别处好用,但别想在我这里蒙混过关!说重点,你们是怎么从穷光蛋变成大老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