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一响,葛玥童还以为是陈言,拿起来一看是董迎月,葛玥童从警察局出来的时候已经给两个姐姐发过信息了,所以她也不太清楚大姐这会儿打电话来是因为什么事,赶紧接了起来。
董迎月电话里说明天董青山诉她和董昭月的赡养费官司明天开庭,她今天特意和单位请了个假回了趟老家,这会儿正在路上呢,然后又说还是很感谢葛玥童和她的律师所做的这一切,说等到事情结束肯定要给葛玥童的这个律师送个锦旗,可能会登门感谢一下葛玥童的妈妈和继父,在这件事上给了葛玥童这么大的帮助支持,葛玥童一边答应着一边想等事情结束是应该和家里人摊牌说一下这些情况了,什么妈妈继父都是她编的,真正值得好好感谢的只有她的律师,也就是陈言。
葛玥童饭都吃完了,陈言还是没回来,也没消息,葛玥童心想自己这一上午警官问询的都很详细,估计到陈言这儿也是一样的,况且陈言这里可是这一大堆姓董的人里所有乱七八糟事儿的共同交汇点,警察要问的肯定也很多的,自己是应该耐心一点,但是又还是止不住的担心陈言身体不行或者是没按时吃饭什么的,整个人看着镇定,其实非常焦虑。
虞移今天下午只有一个结业典礼,时间不长,所有行程结束,虞移本来就是带着行李参加的结业典礼,所以直接就坐地铁跑来陈言家了,这次他没走上次遇到那个问他是不是来找工作的保安的那个门,因为远远就看到那个熟人在值班,他觉得有点尴尬,拎着东西绕开了,这个小区还挺大的,虞移开着导航,离自己最近的出入口叫做南二门,虞移跟着一路走过去,天儿热,他买了一瓶无糖苏打水,背着个双肩包还挺沉的,一边喝一边走。
远远就看到陈言坐在马路边上的榕树下面。
是真的就坐在马路牙子上,曲着膝盖,两条隔壁搭在膝盖上,身边还放着一个帆布的文件袋,左胳膊上那一大片伤疤特别惹眼,盯着马路上过来过去的车,像极了只有生存没有生活劳碌疲惫下了班只能在楼下抽支烟听首歌刷会儿手机躲会儿清静的,每一个普通人。
虞移也不知道学长这是什么行为艺术,本来预报说要来台风的,上午甚至看着都像是要下雨了,这会儿突然又热的像锅炉。他把瓶子里最后一点不怎么冰了的苏打水喝了,顺手把瓶子扔进了垃圾桶,然后走到陈言身边坐了下来。
“感觉有点累,”陈言看着过来过去的车,一闻这个香水味就知道是虞移,虞移每次出个场合什么的都还是挺会收拾的,香水什么自然少不了,虞移还没坐下,陈言就闻出来了,“你那边结束了?”
“看样子你这边是结束了,”虞移平时不做谜语人,虽然他不知道陈言最近都在忙些什么事儿,可他也知道陈言闷头干的肯定都是大事儿,用向激川的话说这孙子憋出来的事情很多都可以说得上是惊天动地,他瞧出来了,陈言这根本就不是累,这是一种解脱了的状态,千斤重负卸下来,整个人空荡荡的状态,“怎么了?事情做完才发现没你想的那么高兴?”
“我也不知道该做什么才好,”陈言下意识的抓着胳膊上的伤疤,下午五点来钟的马路边燥热加上尾气,他坐在这儿半个多小时,全身几乎都是湿透的,但他好像不觉得热,“一般人这会儿是不是会想要喝一杯或者吃点好的?”
“应该是会的吧,”虞移如果单身的话每次完成一件大事儿的时候比较喜欢喝点冰的再放纵自己刷刷手机什么的,当然如果有女朋友的话一般会选择出去吃点什么再看个电影,“怎么,你想搞点不一样的庆祝?”
“想不出来,就觉得连走路的兴趣都没了,”陈言看着马路上一辆一辆一辆的车,一滴汗流进了左眼里,他摘下眼睛用手捂着,很难受,“脑子好像也不转了。”
“童童知道你在这儿吗?”虞移拿出一张纸巾递过去,要不是知道陈言的为人,就现在陈言这么个恍恍惚惚的状态,都值得报个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