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毛!”许老板粗暴地打断他,眼睛还是盯着裴辞不放,“就给一毛,爱干不干!”
裴辞深吸一口气,转身拎起一箱罐头就往仓库里搬。
他得赶紧把活干完,回去看看林桑榆。
小主,
这人渣不知道会使什么坏,他一刻也不放心。
罐头箱子沉得很,压得肩膀生疼。
但裴辞咬着牙一趟又一趟地搬着,汗水很快就浸透了那件蓝布棉袄。
许老板就站在一旁抽着烟,目光贪婪地盯着裴辞结实的背影。
这种眼神裴辞再熟悉不过了。
当年在码头干活的时候,就遇到过这种事。
那时候他力气大,手脚麻利,没几天就被管事的盯上了。
对方也是像许老板这样,手上戴着金戒指,浑身酒味,一开口就说要给他介绍“好活路”。
后来要不是乐爷及时出现,他怕是早就被那些人渣给毁了。
“小伙子力气真大。”许老板站在仓库门口吐着烟圈,“要不要歇会儿?哥哥请你喝酒去。”
裴辞充耳不闻,继续搬运着箱子。
心里已经开始盘算对策,得想个法子制住他才行。
他一边搬货一边留心听许老板和手下人的对话。
果然,这人渣干的净是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把国营厂的罐头倒卖到黑市上,一箱能赚十几块。
裴辞在心里冷笑。
“何必这么辛苦?”许老板又凑了过来,酒气熏天,“跟着那个瞎子有什么好?那小子长得倒是水灵,可惜是个废物。不如.......”
“闭嘴!”裴辞猛地转身,冷声道。
许老板被他突如其来的凶狠吓了一跳,往后趔趄了两步。
他还真没想到这小子能这么横。
但很快又回过神来,阴恻恻地笑道:“呵,我倒要看看,你能护他到几时。这条街都是我的地盘,你们能搬到哪去?”
裴辞不再理他,只管埋头干活,一边搬一边数,心里有了底。
这批货至少值两千多,按许老板倒卖的价格,能赚两万。
他暗暗记下箱子上的批号,这可都是证据。
终于把最后一箱罐头搬完,已经是后半夜。
裴辞的肩膀都磨破了皮,后背的伤口一抽一抽地疼。
这些都不算什么,他更担心林桑榆。人渣什么事都干得出来,他一刻也不想多待。
几乎是跑着回去的,推开门的时候,林桑榆正坐在桌前,手指摸索着那几串糖葫芦。
听见动静,他立刻抬起头来:“裴辞?”
“是我。”裴辞快步走过去,看见桌上放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条,上面还卧着个荷包蛋,“这么晚还没睡?”
“我等你回来。”林桑榆小声说,声音里带着关切,“你一定饿了,我怕面凉了不好吃,刚煮的。鸡蛋是张奶奶给的,说你干活辛苦,得补补。”
裴辞看着他的小脸,心里一阵发酸。
他知道林桑榆煮个面有多不容易,看不见的人烧火得多小心,打个鸡蛋更是要摸索好久。
“你先去睡吧,我自己来就行。”
“我不困。”林桑榆摇摇头,一只手还在轻轻摸索着桌面,“你身上都是汗,先换件衣服,我听见你进门的脚步声很重,是不是累坏了?”
裴辞愣了一下。
他总是忘记,林桑榆虽然看不见,但耳朵格外灵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