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砚伸手扶住他:“让你在外面等着,偏不听。”
这话说的,就跟乐霆想被人抓住一样。
“我......”乐霆扯出笑,却顾不上自己的伤势,追问着,“狗剩他们......”
“狗剩他......”萧砚的声音罕见地有些迟疑,他并不太想说后面的话。
乐霆一颗心猛地沉了下去。
他太了解萧砚了,这样的语气,意味着最坏的结果。
他的手下意识地抓住萧砚的衣袖,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我来晚了一步。”萧砚轻声道,“当我赶到时,他已经......”
萧砚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斟酌用词:“他为了给老李他们争取逃跑的时间,一个人引开了康四爷的手下。等我找到他的时候,已经......”
乐霆双腿一软,彻底跪在了地上。
手指深深地抠进掌心,留下几道深深的印子。
“狗剩那小子......”他嗓子哽住了,眼泪不受控制地滚落下来,“还记得第一次遇见他,他爹重病卧床,家里穷得揭不开锅,那小子十三岁就出来打工养家。”
萧砚静静听着,手掌轻轻按在乐霆肩上。
“是我师父先收留了他,让他在古玩店里打杂。”乐霆声音哽咽,“那时候他爹病得快不行了,我把值钱的古董都卖了,给他爹治病。从那以后,这小子就跟着我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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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忆涌上心头,乐霆的声音越来越低:“他爹的病好了后,就死活要跟着我学本事。说要报恩,要守着我这个大哥。他爹也支持,说这孩子命该跟我。”
“刚开始教他的时候,他什么都不懂,可就是肯下功夫。每天天不亮就起来练功,师父留下的那些笔记,他抄了一遍又一遍。”
“第一次下墓,他吓得差点尿裤子,可还是咬着牙跟我进去了。说什么也不肯等在外面,非说要给我打下手。后来渐渐胆子大了,学会了分辨各种机关。有时候看得比我还准......”
乐霆眼泪流得更凶了:“前些日子他还说要把家里老房子翻修一下,说他爹年纪大了,想让老人家住得舒服点,说等这一票结束,就回老家开个武馆。说要把我教他的功夫都传下去......”、
他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几乎成了呢喃。
萧砚蹲下身,伸手扶住他的肩膀。
这时他才注意到萧砚脸上也有好几道伤口,虽然都不深,但每一道都触目惊心。
最长的一道从太阳穴延伸到下颌,虽然已经结痂,却依然能看出当时伤得不轻。
萧爷脸上难得露出几分疲惫,想来在那禁制重重的甬道里,也经历了一场恶战。
“对不起......”乐霆声音颤抖,眼泪模糊了视线,“都是我不好,害死了狗剩,还害您受伤......”
“不关你的事。”萧砚神色凝重,打断他的话,“是我大意了。本以为康四爷不会这么快找来。况且......”他顿了顿,“狗剩是条汉子,死得其所。”
乐霆摇头,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我要是再早点察觉就好了......狗剩那小子胆子那么小,要不是为了救我们......”
说着说着,他突然想到什么,声音带上了几分狠意:“我要杀了康四爷!”
萧砚按住他的肩膀:“康四爷已经伏法,刚才那些人也都得到了应有的惩罚。”
乐霆这才注意到,地上那些昏迷的打手和康四爷脸上都带着痛苦的扭曲,显然已经被萧砚的法术折磨得不轻。至
“走吧。”萧砚轻叹一声,抬手抹去乐霆脸上的泪水,“先去安葬了狗剩。”
乐霆咬着牙站起来,随即又是一阵眩晕。
萧砚眼疾手快地扶住他,手指触到他后背时,乐霆痛得抽了一口冷气。
萧砚掀开他的衣服一看,后背上遍布着烧伤和鞭痕,有些地方已经渗出血来,皮开肉绽。
那些伤口交错纵横,显然是被反复凌虐的结果。最触目惊心的是肩胛骨处的一处烫伤,皮肉已经焦黑,那是电击留下的痕迹。
“畜生!”萧砚眸中寒光一闪,指尖青光大盛,轻轻覆在那些伤处。
丝丝凉意透过伤口渗入,疼痛顿时减轻了不少。
乐霆却摇头:“先去找狗剩......他、他一个人在那儿......”
看着他这副执拗的样子,萧砚知道劝不动,只能半扶半抱地带着他离开仓库。
他能感觉到乐霆在发抖,不知是因为疼痛还是难过。
一路上,乐霆一声不吭,只是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
他的嘴唇被咬得发白,身上的伤口随着走动不断渗血,却一声不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