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语间满是无奈与埋怨。
张达瞥他一眼,压低声音回道: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眼下将军盛怒,谁敢违抗?”
“先应下再说,寻摸寻摸,总能想出办法。”
范强长叹一声,瘫坐在地,满脸颓然:
“唉,跟着将军,迟早把命搭进去。”
“你瞧瞧,他这暴脾气,说一不二,行事全凭意气,哪还顾得上咱们死活?”
“这般下去,哪有什么前途可言。”
“往后不是战死,便是被他无端怪罪丢了性命。”
张达面露犹豫,拉着范强走远些,悄声道:
“慎言!这话要是被将军听了去,咱俩都得人头落地。”
“咱先想法子把火船凑出来,熬过这阵,再做计较。”
芦苇荡里,风拂过,沙沙作响,似在低吟着不安与哀愁。
张飞独自立在船头,望着沉沉夜色,眼眶泛红,喃喃自语:
“大哥,你放心,俺就是拼了这条命,也定要那蔡瑁血债血偿。”
“今夜,满江怒火,便由俺亲手点燃。”
言罢,攥紧腰间佩剑,周身散发着视死如归的决然气息。
不多时,张达带着几个士卒匆匆而归,身后拖着简易扎成的火船雏形。
“将军,火船已备好,只是材料有限,简陋了些。”张达拱手汇报。
张飞扫视一番,怒目而视:
“废物!连一点小事都办不好。弟兄们,随俺出发,直捣蔡瑁老巢!”
夜幕低垂,墨色如浓稠的潮水,将江面捂得密不透风。
张飞一袭玄色战甲,豹眼圆睁,满是血丝。
那满腔的悲愤与怒火,似要将周遭空气一并燃尽。
他身后,二三十条火船一字排开,船身堆满易燃的“干草”、“油脂”。
仿若蛰伏暗夜、蓄势待发的火兽,目标直指杨业的庞大舰队。
“弟兄们,随俺冲!今日便拿杨业狗贼的血,祭大哥在天之灵!点火!”
张飞声若洪钟,吼声震得江水瑟瑟发抖。
士卒们闻令,纷纷持火把上前。
然而,预想中冲天的火光并未燃起,四下死寂一片,唯有江风呼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