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贫僧受教了。”
老僧缓缓起身,背起打着补丁的包裹,弯腰驼背的朝着大钟寺的方向踱步而去。
“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
良久后老僧回望一眼李卯消失的方向,自嘲的笑了笑:“也罢,老衲传你衣钵,还管你信不信佛的闲事。”
“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老衲活了近百年,竟然没一个毛头小子活的通透。”
叩叩——
老僧缓缓叩响朱门,片刻后从中传出一二小僧的稚嫩喊声。
“谁啊?”
“老衲法号慧光。”
“慧光?没听过。”
“不对啊,我想起来是有慧字辈,但那都是师祖级别的了,早就死光了,这老和尚多半是来骗吃骗喝的。”
“莫理他。”
慧光大师含笑摇头不以为意,靠着门板坐了下去,缓缓阖上眼皮.
干瘦皮囊下,疲惫悄无声息的融入暗夜。
燕府。
朱墙边一道人影猛地窜上墙头,随后立在上面颇为自得的拍拍衣领,准备接着往下跳。
但谁知一处瓦檐松动,白衣身影刺溜一声就跌了下去。
扑通——
“你大爷的!”——
惊叫划破夜空。
嘭——
主屋之中,烛火蓦然点亮,从昏黄窗纸中映出一道不安乱动,丰腴多姿的身影来,战战兢兢的声音向外喝出:“谁!”
“小卯!湖兰!来人!”
李卯跌坐在碧绿的草丛中,吃痛的倒吸凉气,随后忙不迭一路小跑来到了亭下燕姨的那把琴旁边坐着。
对于这孱弱的身子,他还是不大习惯。
李卯调整气息,摆弄出一个和煦的笑容温声道:“燕姨,是我。”
屋内窸窸窣窣的穿衣声响起,片刻后。
吱呀——
门扉打开,美妇透过门缝,小心翼翼地朝外看去。
见月光下那对熟悉的桃花眸子,以及棱角分明的俊美脸庞,这才轻拍胸口倚在门边松了口气。
燕夫人披着一袭白色狐裘,肌肤白腻如雪,睡眼惺忪,仍是傍晚的那个打扮,摇曳生姿的往亭下走来:
“大半夜的不睡觉给你姨都吵醒了,好不容易睡个好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