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呢？你爸我都45了，已经干不动了，好端端的，提拔我干嘛？”
林建国自嘲的笑了笑，粮食系统已经没落了，人才都跑光了，剩下的老家伙们就是在熬退休。
于是，一改之前的态度，开始询问儿子的意见。
“你小子有没有建设家乡的想法？”
林柯苦笑了一声，直言不讳：“没有。”
“咱们这里的营商环境，全国敢说第二，没人敢说第一啊。”
“【新东方】你知道不？”
“不太清楚。”
林建国摇了摇头。
“它是一家专门做教育培训的上市企业，人家老板准备来咱们这里投资，开分公司，结果被复杂的手续和流程，搞怕了。”
林柯解释道：“回去后在业界交流会上，不停的阴阳怪气，劝说同行们不要过来投资，就差破口大骂了。”
“人家一个上市公司的老板，都搞不定复杂的手续，我？一个小屁孩，还是有多远跑多远吧。”
“谁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对吧？”
对于家乡的发展和绝大部分官员，林柯真的是无话可说，无能为力，更是爱莫能助。
林建国认同般的点了点头：“确实，咱们这个地方和大城市比不了，更讲究人情世故，先谈做人，再谈做事。”
“哪怕你能力再优秀，再突出，不懂人情世故，一样混不下去。”
林建国16岁就接了父亲的班，到今年已经战战兢兢工作29年了。
他真心希望小城未来越来越好，但如果要牺牲儿子的利益，那肯定是一万个不乐意了。
毕竟小城到底是什么样子，什么样风气，他心里再清楚不过了。
连市中心最繁华的主干道上全是烂尾楼，全国有多少城市能比小城更夸张？
真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一旁的柯静，看着专注聊天的父子俩，心中一阵满足。
人到中年，吃喝不愁，无病无灾，儿子还特别有出息，简直是再幸福不过的事了。
至于挣多少钱，当多大的官，反倒不是柯静最渴望的事。
只是家里还缺一个人，也不知道儿子什么时候能把小姑娘领过来了，给自己看看。
见自己始终插不上嘴，柯静只好起身离开，给儿子收拾房间。
这一夜，父子俩关于公司，关于小城，关于未来......聊了很多。
林建国忽然发现儿子真的长大了，有自己独立的思想和思维方式，对于许多事情的看法也比自己更深刻，更一针见血。
俩人聊着聊着，他突然从抽屉里掏出一包烟，从中取了一根，递给儿子。
“抽烟吗？”
“不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