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皇上的心全然被淑贵妃娘娘牵引,他绝不能让华贵妃在这个时候出昏招。
苏培盛心中盘算良久,终是召来了小夏子,面色凝重地吩咐道。
“华贵妃娘娘方才从镂月开云出来,杂家瞧着她脸色不对,你暗中多注意注意茹古涵今那边的动静。”
尽管年羹尧素来对他不屑一顾,但华贵妃娘娘却待他礼遇有加。
这些年来,他也从华贵妃处得了不少赏赐。
苏培盛纠结了几个呼吸,又添了一句。
“若华贵妃娘娘有何异动,务必即刻禀报于我。”
“师傅,您放心,徒弟这就去。”
小夏子满口应下,很快消失在苏培盛的眼前。
淑贵妃娘娘因勇救遭歹人暗算的六阿哥而昏迷不醒的消息,早已如野火燎原般传遍了整个园子。
他知道此刻有无数双眼睛盯着镂月开云,即便他心中对淑主子和妹妹担忧不已,却也不敢轻易前去探望。
苏培盛让小夏子盯着华贵妃,这无疑是给了他一个绝佳的机会。
作为淑贵妃的心腹,小夏子深知两位贵妃娘娘私下里交情匪浅。
他将苏培盛叮嘱的话又掰碎了说给手底下几位脸生的小太监听。
“那边一旦有任何风吹草动,都要立即来报。”
“夏公公,小的们明白。”
散出去的人都是养心殿的好手,天黑前就有小太监前来禀报。
“夏公公,茹古涵今那里没什么动静,但奴才听到了一则在宫人间广为流传的流言,说淑贵妃娘娘......”
小夏子对淑贵妃的事情向来敏感,闻言立即呵斥道。
“吞吞吐吐地做什么,还不快说!”
“夏公公,小的是听旁人说的,可不是我自己这么说的。”
小太监强调之后才开口。
“他们说淑贵妃娘娘是个没福气的,给皇上生了三个孩子耗尽了她所有的运气,这才......”
小夏子怒不可遏地打断。
“简直是胡言乱语,苏公公明明说淑贵妃娘娘爱子深切,不顾自身安危跳下后湖救六阿哥才身子不适。”
小太监闻言,身子一震,后湖里不知有多少人丧生在里头。
他怀疑淑贵妃娘娘之所以昏迷不醒,可能是不小心招惹上了脏东西。
女子本就阳气弱,易被邪祟盯上。
不过这话可不能给脸色不对的夏公公说。
猜拳输了的小太监静静的守在一旁,想尽快去茹古涵今附近猫着打探消息。
可小夏子狐疑地扫了他一眼,又追问。
“你可有如实禀报?若是胆敢隐瞒,苏总管的手段你是知道的。”
“夏公公,小的......”
小太监不敢隐瞒,将自己的怀疑说了出来。
接下来的一天,茹古涵今没什么动静,但关于淑贵妃没福气的谣言则是愈演愈烈。
苏培盛让人查过,传的人太多,根本查不到流言从哪里出来的。
他倒是怀疑过华贵妃娘娘,但茹古涵今发作了一批乱嚼舌根子的人。
颂芝和周宁海像篦子一样在园子里筛选可疑之人,听说从惠嫔、何贵人和白官女子那里带走了不下五人。
这华贵妃连自己的人都不放过,又让苏培盛迷惑不已。
若是苏培盛再细查的话,就能发现华贵妃发作的那批人大多是原先就在茹古涵今伺候的宫人。
至于沈眉庄、浣碧和白采薇那里,纯粹是华贵妃对她们的态度不满,借机小惩一番。
“师傅,徒弟听底下人说,淑贵妃娘娘高热退了还昏迷不醒,兴许是招惹了不干净的东西。”
“民间有这样的习俗,若是家中有人身子不适,便会冲喜来驱除脏东西。”
“何为冲喜?”
苏培盛在很小的时候就入了宫,他对这两个字很陌生。
一直忙着讨好师傅的小冬子连忙搭话。
“师傅,小冬子知道这个。当年我家隔壁老财主的女儿病得只剩下一口气,他花重金买回了一个上门女婿。说来也神奇,两人拜堂成亲后,他家麻杆儿一样的女儿便慢慢地好起来了。”
“你是说给淑贵妃娘娘......此事万万不可!你莫非不想活了?”
苏培盛闻言大惊失色,他深知若是提出这等大逆不道的建议,主子爷定会扒了他的皮。
“师傅,小冬子说的老财主招赘冲喜只是其中的一种。徒弟听说,有大喜事降临也能驱邪。”
有小冬出来插科打诨,小夏子提出的建议丝毫不突兀,且看起来相对靠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