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龙衣沉默不语。
人心最难测。
所以沈万军也摸不准,自己这闷葫芦义子,听完这番话究竟有没有心中怪怨,乃至生出些不该生出的心思。
“你觉不觉得……”
沈万军端起酒碗,抿了一口,同时话锋一转。
“你义弟他,是个大炎百姓口中的虎父犬子,废物草包?”
许龙衣抬起头,一脸平静的直视沈万军双眼。
“不觉得。”
“真不觉得?”
沉默寡言的许龙衣,思虑少顷,继而言道:
“第一,在义父心里,义弟极重,晋州亦极重,故王位凶险,晋州百姓也需要一个能撑得起这片天的晋王,义父从不打无把握之仗。”
“第二,我等与义弟一同长大,总能看到些旁人看不到的东西,义弟不是废物,绝对不是。”
说完自己的观念,许龙衣便又三缄其口了。
透过许龙衣的双眼,沈万军这次能有九成肯定,至少在这一刻,他这位义子,不存反叛之心。
于是他仰头一笑,颇为自得的向许龙衣保证道:
“相信义父,你义弟不会令你失望,也不会令晋州失望。”
……
老钱驾驶的马车,奔驰在通往北城门的路上。
街道两旁,已然红灯满挂,店铺门口全部张贴了福字对联,满满都是新年的气息。
沈凉掀开车帘,看着视线中飞速掠过的场景,不禁轻声感叹道:
“可惜没下雪。”
老钱在前面听见这话,笑呵呵的应和道:
“是啊,过年不下雪,就总觉着年味儿没那么足。”
沈凉脑袋缩回来,掀开门帘不满道:
“跑这么快赶去投胎啊你?!”
老钱回过头,抿嘴笑。
“王爷交代的,让咱们尽快出城,越快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