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在场众人都为贾星捏了一把汗。
毕竟萧瑾年是个疯子,喜怒无常。
但贾星却不急不忙道:“这世上人无完人,陛下虽是真龙天子,但圣人也有做错事的时候,更何况是陛下呢?陛下登基十二载,做过的错事只有一件,那便是心慈手软,放过了一人。满朝文武没有及时劝谏陛下,所以才放任那人做大做强。陛下,甘露之变草民听说过,那些死去的官员在生前没有对陛下尽到过劝诫陛下,防备那人的责任,所以他们皆都死有余辜。”
此话一出,百官愤恨。
毕竟众人都是甘露之变的参与者,大家能活下来全靠明征。
而贾星一句话却将百官得罪,那他的意思是,他们都没尽到劝谏之责,所以都该死!
最先隐忍不住的季黎上前一步,对着萧瑾年行了一礼后,才对贾星质问道:“贾星,你说陛下错在心慈手软,放过一人,最后让那人做大做强,那你倒是说说,此人是谁?”
众人皆知,此人是齐王萧言琛。
季黎这是当众逼着贾星指认萧言琛,这样,萧言琛便可当场发难,此举也能为百官出口恶气。
贾星对着季黎行了一礼,只见他不慌不忙的辩解道:“这位大人,草民一介平民,今日来朝堂之上,是来回答陛下的考题的,草民既没做官,便只能答题,无权参与朝堂政治之事,否则就是逾越。所以,还请大人不要为难草民!”
季黎闻言,火冒三丈,贾星才思敏捷,巧舌如簧,他一口一个草民,便是表明了他无官无职,不敢擅议政事。而若是自己再强人所难,逼着他回答,这倒显得高官压民了。
萧瑾年见贾星能言善辩和他明里暗里骂萧言琛是权臣奸佞,心里倒是有几分愉悦。
萧瑾年通过贾星的话得知,他是站在自己这边的。
朝中因甘露之变,百官死伤无数,就连他最信任最喜欢的陈浩都被那心狠手辣的萧言琛给腰斩而死。
萧瑾年对萧言琛恨之入骨,但却因手无实权,而敢怒不敢言。
所以,不如就封贾星为官,将他拉到自己身边,为自己办事。
萧瑾年一脸欣赏,他大肆赞扬道:“好啊,朕身边就缺你这样的忠臣。有些人啊,深受皇恩,却为臣不忠,反而有谋逆之心。”
此话一出,文武百官不猜也知,萧瑾年在暗讽萧言琛。
萧瑾年轻笑,“贾星,你果真如太保所言啊,年纪轻轻就才华横溢,文采斐然,朕现在就封你为御史大夫。吏部今日就去办了此事,贾星明日正式上朝,不得有误。”
一个身穿深紫色官府的老年男子上前一步,男子年过花甲,虽头发花白,但腰身笔挺,走路时大步流星,他就是池和,南朝的吏部尚书。
池和为官四十年,是两朝元老。如今的他六十有二,再过三年便能上交辞呈,衣锦还乡。
池和对着萧瑾年行了一礼,“老臣遵旨!”
贾星也跪在地面,行了一记大礼,“草民谢陛下隆恩,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萧瑾年微微点头,“起来吧!”
贾星站起身,萧瑾年问道:“诸位爱卿可还有事要禀?若无事便退朝吧!”
萧瑾年等了一会,见无人上前,便大袖一挥,“退朝!”
语毕时,满朝文武跪倒在地,高呼万岁,萧瑾年在众人的跪拜中离去。
窗外雨雪瀌瀌,窗内檀香四溢
盆里的炭火被烧的嘎吱作响,楚熙身披一袭雪白大氅,他端坐在蒲团上,手中端着一杯烫过后的热酒。
他抿了一口热酒,透过小轩窗,看向窗外那在寒风白雪里绽放的朵朵红梅。
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
楚熙抿了一口杯中酒,叹出一口浓浓的酒香味。
寒风吹进窗,卷起楚熙那墨黑如锦段的长发。
楚熙身后多了一个黑衣人,那人单膝跪地,对着楚熙行了一礼,“主子!”
楚熙漫不经心问道:“御王府还剩多少影卫?”
黑衣人答的干脆利落,“回主子,加上属下,正好一百人!”
容晖在世时,曾下令,每个王府的私人影卫不可超过五百人,公主府中的影卫不可超过八百人,死后不可再续,否则,视为造反。
楚熙府中的影卫在执行任务的途中死伤太多,如今只剩这一百人了。
不过,容晖已经死了,天下大乱,而容烨在他们眼中不过是个草包。所以现在,不止楚熙,就连容淮和容煦都已不会再遵守这条律令。
楚熙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才命令道:“传本王的令,去虞国,将江秋羽接回来。再者,给一笔银钱谢玉松,让他留在虞国,重新做起经商行业。”
影卫闻言,行了一礼,“是!”
楚熙随意摆摆手,影卫意会,退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