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光辉照耀在溪水上,波光粼粼,晶莹剔透。
杂草丛生的地面上,陆昭身披一件白色外衣,坐在地上。
陆孚将他捡来的柴火堆在一处,点起火来。
陆孚手拿一根树枝,挑了挑被燃烧的木棍,微风一过,火星跳跃,火势越来越大,倒映在陆孚那双漆黑的眸中。
陆孚将手中树枝放在一旁,他站直身体,看着灰头土脸,全身衣服被地面石子划破的陆昭,心中生出一丝心疼,陆孚柔声道:“昭儿,那边有条小溪,去洗漱一下吧。”
陆昭将身上的衣服脱下放在一边,她走到溪边,小溪清澈见底,游鱼细石,直视无碍。
陆昭在这如镜的水面上看到自己这张狼狈不堪的脸,她蹲下身,手轻抚水面,触感冰冰凉凉,而平静的水面也被她的手打乱,荡起层层涟漪
陆昭用水洗了一把脸后,才走到火堆旁坐下,一声不吭。
陆孚关心道:“背上的伤还疼吗?”
陆昭后背上的伤被简单处理过,自然是疼的。
陆昭没有回答,只是豆大的泪水从脸颊滑落。
她哭是因为她心痛了,陆孚如今喜欢上了裴嗣音,她第一选择救裴嗣音,陆昭能理解,可是裴子衿,为什么要这么对她?
裴子衿既然不爱她,为什么不与她明说?为什么还要让陆昭怀揣希望?以为裴子衿是爱自己的,只是不善言辞。
而且,裴子衿还碰了自己的身体!
陆昭越想越委屈,眼泪连绵不断的落下。
陆孚没再说话,只是安安静静的坐在一旁,闷不做声。
陆孚手中拿着一条活鱼,一心一意的烤着自己手中的鱼。
活鱼被烤的滋滋冒油,香味浓郁,只扑向裴嗣音的鼻间。
陆昭被香味所迷,肚子不争气的咕咕叫了起来。
陆昭止了哭泣,陆孚将手中用木棍串起烤好的鱼递给陆昭,陆昭伸手接过时,陆昭补充道:“快点吃,吃完了我好带你进京,找个医馆给你治伤。”
陆昭一边啃着鱼肉一边问道:“哥哥,进京后,我能不能就住在陆府,我不想回督主府了。”
陆孚应道:“好!”
陆昭吸了吸鼻子,“哥哥,皇后做事如此过分,你回府后,定要写折子参她一本。”
陆孚被陆昭这幼稚的话给逗笑,“昭儿,皇后可是陛下的心头肉,我去参他,那陛下只会想方设法灭了陆府。”
陆昭不解,“为什么呀?皇后心狠手辣,蛇蝎心肠,这样的女人,不配为一国之母!”
“君者,天下臣民万物之主。嗣音,你要记住,这天下此时此刻,是当今陛下的天下,他既是兴朝之主,那你身为兴朝子民,你的想法在陛下面前根本就不重要,只有陛下觉得奚梦儿不适合做皇后才能算数,否则,你一个平民百姓指责他最爱的东西,他就会觉得你大逆不道,从而陆家不保。”
陆昭听到陆孚一番解释后,她心里才明白,原来这个世界就是弱肉强食,适者生存。
陛下是万物之主,是强者,所以他不会被束缚,只会手握生杀大权,来管束天下臣民。
陆孚见陆昭手中的鱼吃到只剩鱼刺时,才问了句,“吃饱了吗?”
陆昭微微摇头,陆孚起身,用石头将火压灭后,才走到陆昭身侧,将她打横抱起。
陆昭将手中的鱼骨扔掉,她抿了抿唇,“哥哥,你的伤也没好!你放我下来吧,我自己能走。”
陆孚没有回应陆昭,只是抱着她转身离去。
郴州的街道上,人潮如流,车马如龙。
一辆马车经过。
马车停在一处鸟语花香的小院前。马夫躬身跪在地上。从车马中跳下一个丫鬟,面容姣好,身材瘦小,正是九儿。
她伸手,从马车中又出来了一人。那人虽穿一袭素衣,但料子却是极好,上面绣着牡丹,绣工细腻精致。她头上还带着一顶斗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