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佘砚提及爱女,一股苦到极致的酸涩感似一团熊熊烈火般,直冲心头,将那颗本就脆弱不堪的心脏烧的痛苦不已。
佘砚红了眼眶,瞬间老泪纵横,哽咽出声。
佘砚是一条铮铮铁骨的汉子,是一个骁勇善战的大将军。
他从来不会向敌人示弱,更不会把自己最为柔软的一面轻易暴露人前,但今天,他却哭的像一个不知所措的孩子。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佘砚的哭声从隐忍到强烈,这十多年对妻女的日思夜想,愧疚自责都在这一刻化作了颗颗泪珠,从满是褶皱的脸上滑过。
白清兰从袖中拿出一块洁白无瑕的帕子递给佘砚,她轻声安抚道:“老将军,擦擦泪水!”
佘砚止住了哭声,他有些不满问道:“你为何还叫我老将军?”
白清兰闻言,心下暗衬,没想到英勇无敌的佘老将军竟还有孩子气的一面。
白清兰咧嘴一笑,附和道:“义父!”
佘砚撇撇嘴,这才满意应道:“这还差不多!”
佘砚伸手将白清兰手中的帕子接过,他转过身背对白清兰。
佘砚一边用帕子擦着脸上的泪水一边心下暗暗发誓,清兰,日后在这乱世中,爹就是你的靠山,爹一定会想方设法,甚至豁出性命护你周全,爹绝不会让你像我的淑儿一样,离爹而去。
佘砚在心里暗发誓言,也不过只是想着弥补。将自己没有给到佘淑的爱尽数给到白清兰身上,他把白清兰当佘淑,就能自欺欺人的告诉自己,佘淑还活着!
佘砚擦过脸后,才转过身。佘砚对着白清兰咧嘴,笑的无比灿烂,似有一件丢失了许久的宝贝,如今失而复得一般。
佘砚想着,面前的白清兰可能是老天对他的怜悯和补偿。毕竟他为南国征战了半生,如今临老临老,膝下却无一儿半女,而他的妻女又因意外去世,所以是老天可怜他,才给他又赐了一个乖巧的义女。
但又让佘砚奇怪的是,他和白清兰虽然毫无血缘关系,但他每次看到白清兰时都只觉亲切,就好像看到了他离世的女儿。
佘砚心里自我安慰,可能这就是缘分吧!
白清兰关心道:“义父,您饿了吧?走,我们先去吃饭!”
佘砚笑着连连应道:“好,好,吃饭去。”
佘砚语毕,便兴高采烈的跟着白清兰出了房门,两人一路有说有笑的离去。
翌日一早,当皇宫里的钟声被太监敲的震天响时,满朝文武已穿好朝服,走入了大殿,恭恭敬敬站在自己的位置上。
龙椅上,容烨一身龙袍,一脸将醒未醒的模样,慵懒的靠着。
一旁的王石清了清嗓子,夹着嗓子高身呐喊,“跪拜行礼!”
满朝文武闻言,纷纷下跪磕头,异口同声,“臣等拜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朝臣声音洪亮,声如洪钟,整整齐齐的声音在大殿内徘徊回响,许久后才渐渐散去。
王石应声,“起!”
“谢陛下!”
众朝臣站起身,一脸严肃认真,不苟言笑的站在自己的位置上。
大殿寂静了许久,陆孚和裴子衿才走到大殿中央,两人不约而同的行了一礼,裴子衿恭敬回禀道:“陛下,经臣详查,御王府中除了御王养的鸡鸭鹅猪外,并无异样。”
陆孚也立马附和,“陛下,臣也没在御王府中找到地下室。”
此话一出,站在一旁的容煦心里一紧,他脑中唯一能想到的只有两种可能。
其一,陆孚和裴子衿被容熙所拉拢收买。
其二,就是她背叛了自己!
容煦口中的她,便是自己派去埋伏在容熙身侧的人。
立在容煦身后的楚熙嘴角勾起一抹弧度,他走上前对容烨行了一礼,“陛下,既然裴督主和陆首领已证实了臣没有造反之心,那陛下此刻是不是也应该还臣一个公道了?”
容烨知道,容熙是想借题发挥,发难容煦。
容烨漫不经心问道:“你想要什么公道?”
楚熙眸光微暗,“陛下,二表兄心胸狭窄,小肚鸡肠。那日他在大殿上说臣的府中建有地下室,还说臣派铁匠在地下室里打造重弩和刀枪剑戟,他的字字句句皆是要置臣于死地,如今裴督主和陆首领既然还了臣清白,那臣就要为自己讨个公道。”楚熙双膝跪地,重重行了一礼,一字一句道:“臣恳请陛下,重罚奕王。”
楚熙话音刚落,只听一个浑厚低沉的声音在大殿中响起,那声音不急不慢,平稳有力。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皇表弟,阿煦年幼不懂事,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就原谅他这次的愚蠢吧!我替阿煦给你赔个不是。”
众人纷纷将目光转到来人身上,此人身长玉立,丰神挺秀,鼻梁挺拔,轮廓分明,一身玄衣衬得他风度翩翩,仪表堂堂。
而这人就是容煦的亲哥哥——容淮。
容淮和容煦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两人虽只相隔一岁,但容淮在兴朝所立下的功绩却是容煦的数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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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淮出生建兴三年,是容煦的亲哥哥。容淮和容煦一样,天生就是带兵打仗的奇才,容淮的成名之战,是在建兴二十年。
那一年,虞容川想要与兴朝开战,便命令守卫在益州的披甲奴,强攻遂州。
从益州到遂州,中间必须要经过层岭关,层岭关向西行,有一条清水湖,清水湖面积庞大,湖中水流湍急,而层岭关内有一条羊肠小道,这条小道是益州通过遂州的必经之路。
小道两旁是悬崖峭壁,抬头望去,高不可测,小道内部狭窄,地形易守难攻。
而益州的披甲奴总共加在一起就有二十万人。
披甲奴身材魁梧,身形高大,个个膀大腰圆,皮肤黢黑,力大无穷。
而率领披甲奴的首领名叫呼延帆,他本是呼延复的表弟,后因野心勃勃,想要争夺皇位,而兵败乌城。
呼延帆是个能屈能伸,善于隐忍的人,他在匈奴老国王呼延棹还在世时,就强行忍着自己想做匈奴王的野心,在呼延棹面前,他表现的乖巧懂事,对呼延棹百般孝顺。
因为他知道,自己的母亲纪竹不过是窑子里最为下贱的舞女,她是靠着自己的绝美容颜和一曲歌舞才俘获了呼延棹的心。
纪竹在生呼延帆的时候,因难产而死,如今呼延帆就是个无依无靠,身份低微的庶出子,若他想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匈奴皇宫里生存下去,便只有夺王位这一条出路,否则他将永远活在他人的掌控下,身心和命皆不由己。
为了王位,呼延帆想方设法的讨好呼延棹,可呼延棹却是一个嘴甜心苦,笑里藏刀的人,他对呼延帆永远都是口头上的承诺,但从来没有对呼延帆真正兑现过承诺。
就像呼延棹曾对呼延帆说,“储君体弱多病,汝当勉励之!”一样
呼延帆曾为了这句话,他不辞辛劳,带兵四处征战。
而每次征战都是九死一生,他只是想向呼延棹证明,他虽是庶出子,但论才能和军事能力,他并不比任何人差,甚至比起呼延复,他还要比他强上数倍。
可世间万事,总是事与愿违。
叹人生、不如意事,十常八九
呼延棹在去世前,还是将王位传给了呼延复。
呼延帆知晓此事后,心有不甘,他一气之下,在暗地招兵买马,用了十年的时间,才培养了一支五十万的铁骑。
呼延帆本想用这支铁骑造反,弑君夺位,可最后却还是败给了呼延复的五十万铁浮屠。
这一战,呼延帆折了三十万铁骑,而他也带着余下的二十万铁骑冲出重围,虽逃过一死,可他的二十万铁骑全部重伤。
呼延帆带着二十万铁骑逃到了虞国边境,虞容川听闻匈奴带兵来到虞国边境后,便立马率兵三十万,带着满朝武将,御驾亲征,围剿匈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