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知道楚熙是假意说给楼上的樊任听的,琉璃恭恭敬敬行了一礼,“是!”
语毕,便指派了两人将佘砚压了下去。
咚咚咚……
战鼓擂起,号角吹响
随着一声炮火轰鸣,鄞州楼下,城门大开。
“杀~”
随着一个小兵的一声令下,南军们前仆后继的向前冲锋。
烽火滚滚,狼烟四起,马匹嘶鸣,刀剑相击
战士们手执刀枪剑戟,在前方不畏生死,与敌军展开疯狂厮杀,打的热火朝天,杀的惨不忍睹。
断肢残躯,随处可见,被折断的刀枪剑戟,落满一地。
哒哒~
马蹄在战场上飞快穿梭,将勇猛无敌的将士们给踩踏至死。
空中人头翻飞,地下血流成河
鲜血和泥土混合成的泥浆,被马蹄踩踏的飞溅而起,沾满每个将士的盔甲和那张干净的脸。
咚~
一声巨响从人群中炸开,瞬间尘土飞扬,天昏地暗。
不远处,只见樊任手执大刀,一身杀气的站在楚熙面前。他站姿如松,腰身挺拔,精神矍铄。
而在樊任四周将他团团围住的是白清兰,陌风和江秋羽。
狂风将地上的枯枝烂叶吹的飞起,也将众人的衣摆吹的猎猎作响。
就在这死一般沉静的气氛里,呲的一声,一柄长枪在空中划过,如游龙翻滚般,直刺樊任。
樊任手中大刀如利刃般锋利,他挥舞着手中大刀,刀法凌厉,迅如狂风,只见他一刀横劈枪身上。
哐当一声,长枪迂回,江秋羽纵身一跃,在空中接过长枪,落地后直向樊任刺去。
樊任手中大刀刀路曲折,变化多端,只见他一刀下去,刀气如虹,刀光四溢,在劈向江秋羽时,似陨石落地,带着摧毁性的攻击,向江秋羽袭来。
江秋羽纵身一跃,他手舞长枪,枪法华丽,枪招多变,一枪下去,枪尖如猛虎奔腾,直冲樊任脖颈刺去,枪鸣四方,杀气凛然。
樊任大刀一转,只闻砰砰砰几声,两人已打的有来有往,胜负难分。
楚熙手执利剑,他脚底生风,轻身一跃,腾空而起。
他手中长剑剑光灿烂,剑招狠辣,他挥舞着手中长剑时,剑气翻涌,如狂风暴雨吹打着波涛暗涌的江河,掀起了滔天大浪。
待他一剑下去时,剑气如山崩地裂,千峰坠落,其威势浩大,令樊任挡无可挡。
樊任被这一剑打落在地,他胸口顿时疼得似五脏六腑破碎了一般,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樊任知道,面前这个伤他的少年,武功定在宗师,自己不是其对手,也很正常。
只不过,樊任不是个铁血英雄,他贪生怕死,所以落败的他是不会死守鄞州。
不过,他手上还有一张底牌。
樊任伸出布满青筋和厚茧的手,随意的抹了抹唇上的血迹后,才站起身。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樊任转身就施展轻功,飞身离去。
樊任一边离去一边下达命令,“撤!!!”
得到命令的南军闻言后,击鼓撤军。
可怎奈杀红了眼的兴军追的太紧,一些没有逃掉的南军在逃到鄞州城楼下时,看着大门缓缓合上的那一瞬,心中绝望至极。
他们知道自己被樊任抛弃了,可他们还是不死心的用手掌拍打着那扇厚重的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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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场上刀剑无情,而人命在战场上就更不值钱了。
而这些被抛弃的士兵虽是南国士兵,也该为南国尽忠战死。
可主将已撤,他们也是人,在生死面前,他们也会怕,也有想活的欲望。
他们哭嚎一片,哀求连天,更有甚者,用头撞门,用手扒门,哪怕撞得头破血流,扒的指甲脱落,也想为自己求的一线生机。
只可惜啊,自古战争,都是将军打仗,士卒遭殃。
这是每个将士在当兵时就定好的命,为国捐躯,战死沙场的命。
而那些真正能活到最后,或当将军光宗耀祖,或当老兵告老还乡的人又能有几人呢?
“啊啊啊啊啊!!!!!”
在兴军的疯狂屠杀下,这群南国士兵惨叫震天,求饶不断。
哭泣声呐喊声此起彼伏,响彻云霄,在空中回荡,久久不曾散去。
直至南军尸体堆积成山,古老破旧的鄞州城门被鲜血染成通红一片时,这撕心裂肺的哀嚎惨叫才停了下来。
空中几只乌鸦飞过,狂风骤起,乌云密布,将城楼上的南国旗帜吹的呼呼作响。
樊任站在高楼上,他身旁是一个身形如枯槁的老婆婆被麻绳五花大绑,老婆婆嘴里还塞着一块破布。
樊任一脸得意的威胁道:“楼下的小儿,看好了,这可是你们兴国的子民,你们要是再敢前进一步,本将就立马杀了他。”
白清兰抬头,待看到楼上人时,心中不由得一颤,王婆婆!
当楚熙和陌风在看见王婆婆时,心下一惊,他怎么会在这?
楚熙看到樊任拿着王婆婆做威胁,心里自然无感,只是王婆婆帮扶白清兰良多,他怕自己擅作主张攻城,害了王婆婆惹白清兰不快,便凑到白清兰身边,小声商议道:“清兰,你说怎么办?”
白清兰虽然很感激王婆婆那两年对自己的照拂,可在大是大非面前,她也一定会顾全大局,让王婆婆牺牲。
毕竟,若鄞州沦陷,对兴朝而言,是耻辱。
而且当初出鄞州时,他们为了保证百姓的安全已经给了足够的时间让他们撤退,如今王婆婆再被敌军抓捕,一定是她私自进城,才不慎被敌军抓住。
既然她这么不珍惜自己的性命,又在被抓后无法脱身,那就是她自作自受,命该如此。
白清兰嘴角一弯,“累赘而已,杀了了事。只不过,斩草要除根,以免给自己留下祸患。”
白清兰口中所说的祸患是张直和张贵,她怕这二人为母为妻复仇而给他们使绊子,所以才想将他们一并除掉。
毕竟杀妻杀母之仇,不共戴天,是一辈子都不能放下的。
楼上的樊任看见白清兰和楚熙两人还在窃窃私语,并且一直按兵不动,便以外两人是因为自己手中的人质,所以才不敢轻举妄动,如今还在商量着如何救人。
樊任大笑一声,说话越发放肆,“楼下的小儿听着,若想要本将放人,就让你们带的所有士兵全部都拔剑自刎,然后你们自废武功,乖乖投降。这样我就放了他,要不然,我就将她乱刀砍死,尸体从这城楼上推下去,摔个粉身碎骨。”
白清兰闻言,心中一喜,目光阴沉的转向身后还侥幸活着的守城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