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渡清守着一盏油灯坐了许久,无聊地蘸着茶杯里的水在桌面上画画。
小镇的深夜不比淮扬或者帝都,除了零星的狗吠就是虫鸣,在这样的氛围下,叶渡清也开始有些困倦。
正当他想喝口水清醒清醒的时候,远处传来飘渺的唱诵声:朱雀宿在异雀前,上有蜜蜂坐海山…小斗正往东方斜,斜向附白一页边……
听到这熟悉的童谣,叶渡清立马清醒了,推开窗户向外望,只闻其声,不见源头。
他本以为是严以琛拿回来的那个木偶又发出了声音,但木偶此时安静地躺在桌下,只有漆成黑色的眼睛反射着诡异的光。
唱诵童谣的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大,叶渡清考虑着要不要叫醒严以琛,自己出去看看,但背后的床铺上已然起了变化。
叶渡清对非善意的目光格外敏感,猛地回头就看到床上的小存坐了起来,长发披散盖住了脸。他立马就觉得不好,飞快转回去准备控制住她。
但这时已经来不及了,“小存”直接掐住还在睡梦中的文婕的脖子,把她提了起来。
叶渡清深知这个“小存”的力量有多大,不敢再往前,怕他直接掐断文婕的脖子。文婕被这窒息的感觉弄醒,一睁开眼就见到狰狞的“小存”掐着自己,想喊却喊不出来。
“放下她。”叶渡清警告这个“小存”,背后的掌心运起内力,准备来一记隔空掌。
“小存”虽然疯癫,但是不是傻子,立马躲到文婕身后,拿她当挡箭牌。叶渡清看他藏的严严实实,很难不伤到文婕,心里十分纠结。
两人僵持了片刻,“小存”突然猛得把文婕推了出去,文婕惊呼一声就要摔到地上。叶渡清及时把她拽住拉起来,但“小存”趁着这短短一瞬已经踹开房门跑出去了。
隔壁的严以琛惊醒过来就见到“小存”飞奔出去,叶渡清心里又恼又悔,让文婕待在屋里,他和严以琛循着声音追去。
“他爹的,是谁用那童谣勾引她过去?谁还知道内情?”严以琛气得脏字都蹦出来了。
两人一路追去,没想到追到了那棵一半死一半活的大槐树下。树下站着白天在张家做法的那个大师,目光呆滞地唱着那首童谣的前两句。
“小存”显然是被刺激到了,怒吼一声就要扭断他的头。
正在“小存”即将冲过去的时候,几道锁链从一旁射过来,直接穿透了她的锁骨,将她定在原地。
这情况让严以琛和叶渡清始料未及,两人刚想上前,黑暗中又射出几十支毒镖,叶渡清拔刀出鞘挡了毒镖,看到一群黑衣人从黑暗的街巷里现出身来。
“小存”被限制了自由,死命挣扎,但锁链由四个黑衣人掌握着,动弹不得。
为首的一个黑衣人走到大槐树下,看了一眼那大师呆滞的眼睛,轻轻一拍他肩膀,大师即刻软倒在地。
“摄魂术。”严以琛咬着牙说,“这人我面熟,南诏行刺费大人的就是他。”
黑衣人首领听到了严以琛的话,似乎轻笑了一声,摆手让手下群起而攻之,自己走向被束缚住的“小存”。
“速战速决。”叶渡清此时不留手了,秋水一声刀鸣,瞬间砍倒一个冲过来的黑衣人。
严以琛也是这么想的,身形如电五指成爪,也放倒了一个。
“小存”本来狂躁地怒吼着,但对上那黑衣人首领的双眼,突然安静下来。过了一阵子,她开了口,竟然开始唱起那首童谣。
“这伙人的目标也是古墓,绝不能让他们得到完整的童谣!”严以琛立马明白了他们的目的,从战局里脱身出来,冲向黑衣人首领的身形快出残影。
叶渡清聚集内力于掌心,往地上一拍,强大的内劲把周围一圈黑衣人都震了出去。他不管他们,也冲过去,刀尖直指黑衣人首领。
黑衣人首领做了个手势,刚才用铁链束缚住“小存”的四人立马成阵。这四人用的绝对是邪功,其中一人拍向叶渡清的手掌上黑气直冒。叶渡清不能直接接他的掌,翻身一避,对严以琛喊道:“毒掌,小心!”
严以琛也躲过一击,将地上沙石扬起来,迷了那人的眼睛。可这功力深厚的四人轮番上阵,虽不能击退严、叶二人,但可达到拖延时间的目的,转眼之间,“小存”已经唱完了“孔雀翩翩飞”那句。
严以琛心急如焚,调动功力到魔道经第六重。叶渡清看他想要一举击溃四人毒掌的阵型,立马卖了个破绽,将他那边的两个黑衣人吸引过来。四个黑衣人此时站在一处,叶渡清出人意料地把刀甩到空中,自己运用御风隐形向侧边腾挪。
严以琛和他有一种天然的默契,接了半空中的秋水使出断岳斩。此刀法是严屹宽早年最常用的招式,有力劈万钧之势,一刀可斩人马两行。严以琛这一刀不比他爷爷当年差,前面两个黑衣人根本接不住,被他斩翻在地,阵型这就破了。
叶渡清一脚踹翻剩下两人中的一个,把最后的那个留给严以琛,就要过去把“小存”抢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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