萝卜丝掺着面糊,在一块大铁板上滋滋啦啦,煎得两面金黄酥脆。李锦铲了一盘子出来,端给他,挖了一些自己做的鲜辣椒酱在盘子边上,“尝尝看,新下的萝卜和辣椒,吃着适口些。”
严以琛不嫌烫,蘸上辣椒酱趁热咬了一口,外脆内软鲜香可口,眼睛瞬间亮了。李锦看他反应,不禁失笑,又去煎了一铁板萝卜饼,还让后面打煎饼的给严以琛加个鸡蛋。
连吃了十多个巴掌大的萝卜丝饼,外加一整张加了鸡蛋的煎饼,严以琛心满意足地打了个饱嗝,谢过李锦的款待就要离去。
李锦犹豫着叫住他:“你要是想打听,就去永定门巡捕房找一个姓廖的老人家,他以前是和金满丁一起做捕快的。”
她口中的这位就是早上和严以琛聊起来的巡捕房大爷,严以琛心里很无奈,但还道了声谢,悄悄留了银子在案边上。
这时候云层散去,天气热起来了,街两旁的铺子支起棚,伙计在下面喝茶歇工。严以琛故意走的很慢,他在街上乱晃,七拐八拐转到背阴少人的一条小街上。
一个转弯之后,后面一身虚汗的跟踪者失去了目标,向前紧走两步,频频环顾四周。他这个样子想跟踪严以琛的确有些够呛,下一秒就被人在后面拍了下肩膀。
“我说大叔,身体这样就别搞跟踪了,隔着条街都能听见你喘气儿。”那人甩开严以琛的胳膊就想跑,可是哪跑得过他?严以琛轻轻松松跟在他旁边,“你是谁啊?刚才在李姐的摊上就偷看她,怎的?这么大岁数还心怀不轨要当流氓?”他跑着气都不喘,还有闲心调侃这人。
很快这胡子拉碴又黑又瘦的跟踪者就跑不动了,撑着墙大口喘息。严以琛把他扶起来,又被他一膀子挥开,“滚开!你这小子咳咳…没安好心…”
不是,自己又没偷窥人家,还帮忙干活,怎么就不安好心了?简直是天大的冤枉。不过严以琛脑子一转又一转,想起李锦在他提起金满丁时不自然的神情和这个家伙看着李锦的眼神,灵光乍现,“你不会是金满丁吧?”
跟踪者愣住了,然后拔腿就跑,又被严以琛拽回来。“你跑什么?你就是金满丁。我又不打你,我就想问点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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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满丁死命挣扎,严以琛抓他胳膊的手不重,但他就是挣脱不开。这一手是把脉门,捏人手腕子久了,整条手臂都会麻掉。见状,金满丁放弃了挣扎,“你要问什么,我老了,什么都不记得。”
“我还没问呢,你怎么就不记得。”严以琛见他戒心仍然很重,就说:“找个僻静的地方,我们聊聊吧。”说着,他指向不远处李锦的铺子“我知道你不想让她看见。”
他一下子就泄了气了,指了一个方向,示意严以琛跟上来。两人来到一个贫苦人家居住的区域,巷子里净是还未被阳光蒸发的污水,有一些孩子就躺在干燥些的路边午睡、打纸牌。其中有几个孩子认出金满丁,围过来撒娇,金满丁板着面孔一人给了一暴栗,但仍从怀里掏出不知从何而来的半包炒板栗,给这些瘦小孩子们分了。
严以琛看着这趟街的环境,不禁皱眉,拉住一个拿到板栗跑开的小姑娘,把之前叶渡清给他的一包四平糖塞进她手里。孩子们又是一阵欢呼,七嘴八舌分糖果吃。
金满丁哼了一声,指着一处院子让他进去,“这。”
严以琛进去看了一圈,可真是家徒四壁,“这回可以说了吧?捕快当的好好的,你为何假死?”
金满丁拾了一把三条腿的木板凳坐下,“哼,老廖说的,为些不值当的案子。”
“还有不值当的人?”
金满丁没接话,咳嗽了两声,吐出带血丝的痰。
严以琛只好单刀直入:“二十年前乌衣镖局案,你在现场找到了半张镖对子,然后你把它送到了大理寺。当年你就在现场,我想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我不仅在现场,我还看到了凶手。”他冷笑一声,“官府无能,不敢抓那凶手,不然乌衣镖局五十多号人不会白白惨死。”
“凶手是谁?拿走了什么东西?”
金满丁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反而问他:“你可知道当今武林两个巅峰是谁?”
这严以琛怎么不知道,其中一个巅峰,不就是自己爷爷严屹宽吗,“天魔尊主和天一老人。”
“说的没错。杀了乌衣镖局五十三口人的,就是他们两人的其中一个,天魔宫宫主严屹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