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巩道:“有虞小姐在此,咱们在这班门弄斧地争论,实在无趣的紧,还是不说了罢。”
虞可娉道:“宋仵作过谦了,小妹邀你前来,便是要听你的见解,宋仵作若是有什么思绪,不妨就此说说。”
宋巩道:“是,小人觉得,邝思文也不大像是真凶,不但他不像,和柴保正颇有恩怨的,似乎都不该是本案的凶嫌。”众人闻听都是一怔,宋巩继续说道:“诸位请想,一个人若对谁怨念极深,恨不得将其置于死地,必然会处心积虑地布局,设下种种机关,杀人于无形之中,这样一来把握更高,再则也能使自身远离险境,避免嫌疑,又怎会在柴家并不隐秘的书房里、随意用屋中陈列的刀柄来行凶杀人?是以在下认为,凶手并非蓄意要害柴保正,乃是临时起意,不得已而为之。”
众人听他说的有几分道理,都频频点头,虞可娉道:“此案十有八九,不是凶手刻意蓄谋,不过就此便说柴保正的嫌隙仇家不是真凶,未免过于武断。焉知是不是这人本拟与柴通争论,言语失和之下恼羞成怒,才冒失动手而误杀?是以眼下任谁也不能排除在外。”
宋巩道:“是,还是虞小姐思虑的周全。”蓝元宝也跟着随声附和,众人一路走着,不觉已来到了镇口,虞可娉下巴一点,道:“又到了这家小茶坊啦,大哥,眼下我正口渴,咱们到里头买些水来,也给诸位差大哥驱驱热气。”
永湖镇口的那间茶坊门面甚窄,不过四张小桌,蓝元宝见里头局促坐不下,便和众位捕快到树荫下等候,只留娄之英、虞可娉和宋巩进内,三人踱进店门,见里面冷冷清清,只坐了一名茶客,李掌柜却不在店中,那腼腆后生罗子正倚在柜里打盹,妙龄女子碧云则在招呼那名茶客,她见到娄之英等人入内,忙点头示意,那茶客正在与她说笑,见她目光转移,也跟着回过头来,脸现错愕之情,众人见到他也是一惊,原来此人却是柴家的大公子柴止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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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云天真烂漫,见到虞可娉后喜悦之情溢于言表,笑着道:“虞姊姊,几日不见,你们又到镇上来啦!”
虞可娉道:“小妹子你好,难得还记着我们,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姓?”
碧云道:“那日你们走后,我向掌柜打听,才知姊姊是个大大有名的神断,特被县老爷请来帮忙审案的,这些天我总盼着能再见姊姊一次,柴老爷死的冤屈,你们可得尽早抓到凶手,好为老爷伸张。”
虞可娉点了点头,向柴止画道:“柴公子,适才去贵府叨扰,未曾见你身影,原来你竟在此处。”柴止画哼了一声,却没搭话。
虞可娉又道:“嗯,此处也是你柴家的产业,你来视察一二,也是人之常情。”柴止画仍未说话,碧云则笑道:“不是的,柴大哥他……”柴止画打断她道:“碧云,咱们镇上的事,又何必对外人讲说?”碧云一吐舌头,回身去柜里准备茶点。
柴止画叹了口气,目光却不看向众人,道:“你们今日过来,可又问了家母什么?”
虞可娉道:“我们来印证一些旧事,也没什么特别。柴公子,我想问你,令尊早年曾经戒酒,如今重又复饮,你可知是因何么?”
柴止画道:“我年前才从临安回来,这些年与家人聚少离多,家严何时戒酒何时复饮,我都不知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