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春恍惚了片刻,接口道:“是,是,我也是想来这里瞧瞧,看有没有与柴保正遇害相干的线索。我才进到屋中,就见里头藏有一人,刚想上前诘问,却被他夺门而逃,我跟出来追,正巧撞见你们过来。”
他这番话说的不尽不实,丝毫站不住脚,众人也不戳破,拥着他一齐返回屋内,马于仁晃燃火折子,大伙这才见到此屋全貌,原来里头只剩下两张残桌,几把破椅,还有一排贴墙矮柜,东西虽然陈旧,但上头灰尘不厚,显然并非数年来始终荒置,无人前来。娄之英道:“这铺子闲搁多久了?”
樊春道:“去年柴保正将县里所有资产变卖,只这一间寿衣店无人接手,便这么荒废着,到今也有一年了罢。”
马于仁道:“这里既无重灰也无结网,倒不像一年无有人来的模样。”
樊春道:“柴保正也想早日将铺子盘出,是以隔三差五便使人过来打扫。”
虞可娉道:“樊捕头,柴家这些琐事,你倒熟识得很。”
樊春脸上一红,道:“如今柴家生了命案,我自是要事无大小地调查。”踏前一步,俯身将几个矮柜打开,见里头堆满了布料、棉麻,又道:“这里都是些旧物,看来此地也没什么特别,咱们走罢。”
虞可娉冷眼道:“既无特别,适才那人是谁,又过来作甚?”
樊春道:“想是哪个不开眼的毛贼,跑到这废屋来撞撞运气,见惊动了人,便失措逃了。”
众人听了微微皱眉,刚刚那人飞身上房,身手矫捷至极,绝非一般毛贼所能相比,樊春并非夯蠢之人,能说出这等胡话,显然是心怀鬼胎,但此刻众人无凭无据,也不好多说,跟着他一起出了废屋。樊春拱手道:“诸位,我明早还要赶路到博罗郡公差,少陪了。”自己匆匆向西去了。
蓝元宝苦笑道:“本欲到这里来查找线索,不想竟撞见顶头上司!唉,只怕日后有的小鞋穿了。”和众人约定了明日碰面的时辰,灰头土脸的走了。
马于仁疑道:“这两人搞什么玄虚?”
虞可娉道:“蓝元宝是特意引咱们来捉赃上司的,而樊春和逃走那人必然相识,却不知此事和本案有无关联。樊春不过是一个县衙中的捕头,如何能结识这等武林高手?大哥,你瞧那人身手,可能看出是哪门哪派么?”
她连问两声,娄之英都充耳未闻,及到第三次时,才缓过神来,道:“娉妹,适才我看到那人身形,似乎有些熟悉,可惜夜色太黑,我想了半天,却怎地也想不起来。”
虞可娉道:“想是在哪里见过,只不过并非极为熟识之人。这种事你越思索,就越想不出来,不如就搁在一边,不去想了,说不定他在你脑海中反倒能脱颖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