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之英道:“隆兴北伐不过是在十几年前,当事的官兵将领想必朝中多有,请他们来一一对峙,那就绝不会错。大人,我以性命担保,这人绝对是当年的我军反叛,那时我父母也在营中,正是为救李大帅而被此人残忍杀害,我如何会认错了人?”
邢森此时再无耐心与他纠葛,把脸一沉,喝道:“娄少侠,你吃醉了酒,说些昏话我也不来怪你,我不知特使与你有何私仇,但你若为了一己之私,而罔顾两国礼节,那可有失体统!宋金两国历代交好,便是当年有小小误会,以致曾经会猎,最终也会冰释前嫌,谈何通番?说什么勾结敌人?简直一派胡言!”
辛弃疾也点头道:“时辰不早,大伙也都倦了,两国旧事无须再提,咱们都趁早歇息罢。”
娄之英此时心中明镜,知道这两位朝廷大员碍于身份,不便和金国特使产生冲突,一旦闹僵起来,的是不好向上头交代,也就不再指望他们,把头一扬,说道:“两位大人说的也不无道理,草民的确与这位冒名金使的卢轩有似海深仇,既然两位大人无法替草民做主,那草民只有按江湖规矩来办。”转过头来道:“卢轩!当年你反叛宋营、刺杀大帅、害我父母,如今又到宋境意图挖掘宝藏,回到北国助纣为虐,新国仇旧家恨,今日一齐算了罢!”顿了一顿,又道:“不过咱们把话说清,我可非官非兵,没受过朝廷任何册封,全为一己私仇而来!”言毕跳过桌子,向卢轩一步一步走去。
关风适才和关世族一番激战,临了对掌比拼内力,真气大为损耗,此时也无力阻挡娄之英,卢轩大急叫道:“我乃金国特使,你是大宋子民,若在此处杀我,犹如对我国宣战!辛大人、邢大人,这份罪责,你们可担得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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娄之英道:“我是良民也好,盗贼也罢,这次总归要取你性命,以慰父母在天之灵。辛大人,今日之事,朝廷若追究下来,大可都怪在娄某头上,就说娄某犯上作乱,自行刺杀了金使,和两位大人毫无干系!”说着又踏前一步,已将卢轩逼到了墙角。
卢轩毕竟做过军中教头,亦有武艺傍身,此时见无可退避,也拉开架势准备迎战。娄之英刚要出招,忽觉肩头一沉,有人轻拍他道:“娄老弟,大局为重,一切从长计议。”扭头一看,原来竟是八台派掌门关世族。
娄之英皱眉道:“前辈此言何意?”
关世族正色道:“你不可在此处杀他!”
娄之英心中愤然,暗想今日要杀一个奸贼,怎地处处被人阻拦,偏偏阻拦他的又是辛弃疾、关世族等当世豪杰,不由得即惑又怒,强压住火气,低声道:“前辈定要横插一杠,不许我杀这恶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