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操作就算站在卡维身边,只靠一台手术也根本学不会。别说那些学生,实习生,就连现如今巴黎外科界技法最靠近卡维的兰德雷斯也从没想过自己能一次学会。
卡维倒是没这种感觉,只认为有了电刺激的辅助,难度也就适中而已:“我们一定要保证从正中线切入,切口两侧的肌肉一定要对齐,肌肉分层也要对齐,肌肉束数量要相等。这个分离过程也是在重塑肛门开口,如果切口有偏离,拖出修复后的直肠就会偏离整个括约肌的中心,不同程度地影响术后肛门控制功能。”
边说,他边向下分离,边用电刺激探头确认收缩剧烈的中心点:“要仔细辨别每束肌肉的走行,切开肌肉的分离过程中,如果有一侧出现脂肪,则说明切口偏向了该侧,应及时纠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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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术就在实习生的小型发电机手摇杆转动噪音、卡维的点状电击和小约翰时不时微微抽动的屁股中进行着。
切口一路向下,分开了矢状纤维、肌肉联合腱和肛提肌。用撑开器分开各组织,卡维继续向下暴露。
按照他的计划,如果运气好,只要切开肛提肌就能看到因为排便不畅而膨胀的直肠。这说明瘘口在尿道球部,直肠位置更低,手术会容易些。
运气差点的话,直肠暴露得不够明显,只在尾骨下方切口找到。这说明瘘口在前列腺,分离直肠的难度会进一步增大。
运气再差一点的话,也就是直肠位置继续抬高,瘘口开在膀胱颈,手术会再提升一个难度。要完成肛门成形,不仅需要后矢状切开,还需要开腹从膀胱上分离直肠。
然而这种手术需要在后矢状位切开创立一个能容纳下降直肠的空间,但又没办法从这个位置游离直肠。术中创伤大,术后的预后也不好,能3岁自主排便的几率不超过20%。这还是现代的数据,放在19世纪,能不能有10%都不好说。再加上低体重、长手术时间、双侧大切口卡维是不愿意做这种手术的。
如果真是如此的话,他应该会选择直接关闭切口,只做腹壁造口。等以后约翰长大了,身体能耐受这类大手术再帮他做重建。好在运气这次站在了卡维这边,直肠就位于尾骨下方,不需要过多探查便能看见:“诸位,小约翰的运气不错,畸形的位置比其他人更低,减少了手术深度和难度。现在他的直肠后壁就在我的眼前,呈现出干净的白色,非常容易辨认。”
话还没说完,很多医生就忍不住向前探头张望,有的则直接拿上了望远镜,希望一睹后矢状位切开时的新生儿直肠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第一排的王公贵族也很兴奋。
他们中有不少人见过完整的尸体解剖过程,切口基本都在正前方。就算是解剖背部和臀部肌肉也没人会把屁股沿中轴线一切二。刺激和新鲜感就是他们来这儿的目的,刺激靠血腥气和各种侵入人体的器具维持着,新鲜感就得看卡维的了。
“我们用染料标记间隔的肌肉层次,为之后缝合做准备。”
兰德雷斯用亚甲蓝做了肌肉间区分,卡维开始着手分离直肠后壁和侧壁的筋膜:“直肠表面有一层筋膜样致密的结缔组织,连接着直肠后壁和骶骨s3-s4,可以称其为直肠骶骨筋膜。”
卡维轻轻挑开纤维膜,尽可能地紧贴直肠后壁进行分离,但又保证了直肠后壁不受损伤。解剖分离的技术之精湛,只有对解剖非常在行又能近距离观察的兰德雷斯能感受深切。
他作为外科主任也解剖过许多胃肠结构,从没发现直肠和骶骨之间竟然还有一层致密膜存在。因为直肠后壁一直都是他忽略的地方,谁又能想到从这个位置进入腹腔找直肠呢。
“兰德雷斯医生,准备一下缝合线。”
“额”
卡维的集中力全在直肠上,在确认了直肠中线后,从两侧缝上两根丝线。然后从中切开直肠后壁,正式进入肠腔:“在做相似的手术时,一定要注意直肠结构,同时触摸已放置导尿管的尿道位置,切勿损伤膀胱。”
卡维继续向远端缓慢切开直肠,兰德雷斯和佩昂则配合着在直肠切缘周围缝合更多丝线。通过小型止血钳钳夹丝线末端,靠钳子自身重量做的简单固定,可以更好地暴露肠腔。
观众席上很多人都不知道为什么要在直肠后壁周围缝上那么多丝线,但他们也知道现在根本不是提问的时候。整个手术剧场就像个被按了暂停键的电影画面,所有人都在屏气凝神地看着手术区域。
卡维则不紧不慢地询问了小约翰的身体情况,一边向下切开肠腔,一边分离直肠周围的致密组织,尽量将直肠后壁完全游离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