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如今已经过去了快一年,也差不多像样了。”
沈轻舟皱眉。
沈博接着道:“我要做的是好好养大他,并不是为了让你们情同手足。你们感情如何,其实并不重要。
“你们都是品性端正之人。不至于会无缘无故手足相残。
“今夜这种状况,自然是不可取的。
“遇儿,我不强求你一定要把他当弟弟,但你起码可以把他当成一个邻居,一个熟人。”
沈轻舟站起来:“你有证据吗?我该怎么相信你说的是真的?”
“我有杨阁老和他生母留下的印信。”沈博从袖子里拿出了一个小盒子,那里头是一封发黄的文书,还有一颗古旧的印章。
沈轻舟接在手上,只见其中一封信上踏着一只小脚印,和两只小手印,两封信都分别落了印。
仔细看去,的确是杨承芳的印。
这是做不了假的。六部存放档案的衙司还有许多杨承芳过往的笔迹和印章。
他心思翻腾,把这些交还给过去,然后问:“你是打算永远都不告诉他?”
杨博把信收回盒子里:“如果杨家不能平反,告诉他只会害了他。”
“那你没有想过对付严家吗?杨家的案子,分明就是严颂父子栽赃诬陷。在西北作战之前,严家与皇上意见相左,其实已经失去了几分圣心,此时只要你振臂一呼,朝中清流们的胜算会很大。”
“因为我不仅仅是沈博。”沈博深深道,“有些事情,有人去做就可以了。我是皇上的臣子,只要为皇上尽忠即可。”
完全与沈轻舟预料的一样。
他握了握拳,片刻后在灯下转身:“你如今把真相告诉了我,日后又希望我如何做?”
“这些年沈家让你打理的井井有条,从未出错,该如何做,此时你应该已经想得很明白了,不是吗?”
此时的沈博,比起刚才更加淡定。
沈轻舟收回目光,站了会儿后,抬步走了出去。
月光已经西斜。
黎明的寒意更深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