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不知什么时候,马梅她们哭晕了过去,被人匆忙的扶去了偏房,她们都被扶走了,只剩下表现冷硬的杨玉和三姐妹。
面对异样的眼光和恶意的指指点点,杨玉带着孩子,默默的受着,不做任何辩解,能辩解什么,有谁会在意?
她们默默的跟着仪式,进行到了半夜,此时外面的人,已散去大半,有的去了隔壁房打麻将,有的去了剩余房间补觉,外面只有零星的几个人,还在不知疲倦的,看着别人的故事。
正屋的哀乐期期艾艾的吹着,在清冷又冰凉的夜里,尤显得孤冷寂静。
夜越来越深,越来越冷,渐渐,外面的嘈杂恢复了安静。
直到快天亮的时候,人群才慢慢热络起来,杨素和池林她们,慢慢的从房间走出来,她们脸上充满了睡饱的精神气。
她们收拾干净,利落的出现在人前,吸引了人群的注意,看过她们昨晚撕心裂肺哭丧的表现,如今又能恢复这样精神,大家心里不禁感叹,美丽的人,在任何时候,都能体面。
再看看杨玉和三姐妹,满身的颓废和狼狈,哪里有半点体面可言,更甚者,她们至始至终,都没流过一滴眼泪,更没表现出对亲人离世的悲痛,如今却这般消退模样,不禁让人低看了去。
不一会,有人来抬棺了,吹丧的人走在队伍最前面,披麻戴孝的人跟在棺材后面,他们所到之处,都是一张张飞舞的冥币,那些冥币纷纷绕绕的撒在上空,一片一片的落在了棺材经过的地方。
哀丧曲呜呜咽咽的吹着,后面的丧葬人一步一脚的跟着,披麻戴孝的人在丧曲里,肝肠寸断的悲哭着。
队伍延绵不断的走在山路上,向着对面黑沉沉的大山靠近。
突然几颗雨滴洒落下来,沾染在红木棺材上,不一会雨浸湿了层层叠叠的花圈,众人冒着细雨,在路上,弯弯曲曲的走着。
看着这雨,又让杨玉想起了送大哥的时候,当时,也是这样的清晨,也是这样的细雨,也是这样的期期艾艾。
那天,也打湿了棺材,也沾湿了五颜六色的花圈,也是这样连绵不断的哀曲,也是这样撕心裂肺的哭声。
一切都那么熟悉又那么陌生,好像又回到了大哥走的时候。
可是,眼前的地方太陌生,没有一点故乡的气息,这里充满了冰冷。
不想几年过去,再一次经历了当时的情景,她不知该感叹人事变迁,还是岁月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