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靖瑶微微挑起秀眉，似笑非笑地说道：“哦？不知杨大人所说的证据究竟是什么？难道韩国夫人真的掌握了确凿的物证不成？亦或是有什么人亲眼目睹了此事？不妨说来听听。”她那清冷的声音如同山间清泉一般悦耳动听，但其中却蕴含着丝丝寒意。

独孤靖瑶此言一出，杨国忠与韩国夫人顿时语塞。然而仅仅过了一小会儿，杨国忠脸上便重新浮现出笑容，缓缓开口道：“呵呵，这种事情若是去做，自然不可能被旁人瞧见啊。”他的话语看似轻描淡写，实则暗藏玄机。

这时，一直在一旁默不作声的独孤鑫似乎领悟到了女儿话中的深意，当即大声反驳道：“哼！我说杨大人，常言说得好，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既然你们口口声声说有人证，可那人连事情经过都未曾亲眼见到，又怎能称得上是人证呢？这不是信口胡诌吗？”独孤鑫的语气颇为强硬，毫不给杨国忠留丝毫情面。

杨国忠闻言不禁脸色一变，心中暗自恼怒起来。他猛地提高声调，怒喝道：“你休要在此强词夺理！简直就是蛮不讲理！”一时间，气氛变得紧张异常，众人皆屏息凝神，不敢轻易插话。

就在此时，韩国夫人察觉到兄长有些失态，连忙在旁边假咳几声，以此来暗示杨国忠注意言行举止。

杨国忠毕竟也是久经官场之人，很快便意识到自己刚才的举动有些不妥，于是赶忙向皇上躬身施礼，赔罪道：“陛下恕罪，都是微臣一时冲动，以致失了礼数，请陛下责罚。”

皇上见状只是随意地摆了摆手，淡淡地说道：“罢了，罢了。既然你声称有证人，那就快快将其传上来吧。当着朕的面当面对质，也好还双方一个清白。”

皇上的话语虽然平静温和，但在场众人皆知，此番对质结果至关重要，稍有不慎恐怕就会引起轩然大波。

皇上既然发话了，那杨国忠自然也就照着做了，于是他派人将证人带了上来，一共有两个人：一位是普通打扮，一看就是个平头百姓，还有一个貌似是一位士兵。

两人哪里见过这么大阵仗，有哪里见过皇上、太子？被这场面唬了一跳，不过他们还是记着规矩，那士兵和平民一起跪拜道：“卑职（草民）给皇上请安。”

皇上肃穆的声音响起：“说说吧，你们看见了什么，亦或是听见了什么？一定要事无巨细的说清楚。”

那名士兵率先开口：“回陛下，卑职负责护送两位郡主回云南，遇到刺杀后，宜安郡主一开始还好好的，后来突然晕倒了，后来找了就近的客栈住下。刚住下的时候还好好的，后来卑职去楼下的时候看到有人陆陆续续在往宜安郡主房间运水，回去的路上一不小心碰到了其中一人，貌似是宜安郡主的侍女，水溅到了卑职身上，卑职可以很确定那是冷水。再后来，听说广平王殿下带着神医的徒弟前来，过了大约一炷香的功夫就听到郡主房间传来……做那个的声音。”

那个平民打扮的人也附和道：“是啊，是啊，草民是客栈的小二，草民还记得，那日就是那位姑娘找草民要的冷水，她当时还说水要越冷越好。”说着还指向独孤靖瑶身边的侍剑。

是了，一旁的侍剑也认出来了，却是那日自己要冷水时找的那个小厮。于是也跪在地上行礼：“回陛下，奴婢当日确实找这位小二要了冷水，可这仿佛跟郡主是否失贞一事无关吧？”

这话说的好像也确实没毛病，用冷水能证明什么呢？

可杨国忠却是抓住了漏洞一般道：“这一般人就算清洗伤口、清洗身上，那也是用热水，哪里有用冷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