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辞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垂眸沉思了片刻,指着对面树枝上的鸟儿,轻声问道:

“哥,你是在看那只鸟吗?”

方淮依然沉默不语。

顾辞凑近方淮的耳畔,轻声问道:

“是想抓住它吗?”

方淮终于有所动作,偏过头,目光如炬地看向顾辞:

“你很了解我?”

顾辞笑了笑:“谈不上很了解,只能大概读懂一点,鸟儿很自由,它喜欢在湛蓝的天空下自由翱翔。

倘若你觉得它妙趣横生,赏心悦目,妄图将其擒获,纳入你的金丝笼中,它只会拼死挣扎,好似那困兽犹斗。

若是哪天它不慎误入你的牢笼,你将其囚禁起来,它定然不会愉悦,而是会变得郁郁寡欢。

因为这并非它梦寐以求的自由,亦非它渴望的翱翔天际。

倘若这只鸟儿奋起反抗,你们二者都会愈发疲惫不堪。

它会在你投喂时,心心念念着逃离这牢笼,倘若一次次越狱皆以失败告终,它便会变得麻木不仁,忧郁烦闷,心灰意冷,甚至绝食抗议,它的身体也会每况愈下。

你纵然强行喂食,挽留它的性命。

此后它虽不再妄图逃跑,可它对你这位主人必定不会心生喜爱,唯有厌恶之情。

即便它因无法逃脱,逐渐释然,往后也只会浑浑噩噩地留在你的牢笼之中,不复你初见它时的那般美好,那般活泼,它将会失去其本应有的色彩,最终迈向那灰暗的死亡深渊。”

方淮静静地聆听着,仔细琢磨其中深意,他凝视着顾辞的双眸,嘴角微微上扬:

“原来如此,你对鸟儿的了解还真是透彻,不过对那个主人的想法却不尽然。”

顾辞轻抿双唇,望向朝空中飞去的鸟儿说道:

“若是真心喜爱鸟儿,便应让它自由自在,让它去做自己想做之事,切勿妄图将其囚禁。

它生来美好,生来自由,就让它一直快乐无忧便好,何必如此执拗,苦苦执着于将其捕获呢?”

方淮轻声笑道:“倘若不去捕获,又怎能知晓鸟儿不喜这般生活?它在笼中食可果腹,牢笼亦舒适宜人。

明明外面的世界危机四伏,没有固定的栖息之所,亦难以寻觅到食物,它又为何会妄图逃走?

那是因为主人给予的空间太过狭小,犹如囚笼一般,只要多给它一些自由的天地,让它在房间里尽情翱翔、自由穿梭,它或许就依旧会如从前一般欢快,开心不已,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