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话和以前一样，但语气总有种寂冷的感觉。

高大的身影看起来多了几分落寞。

但眼里也有释然。

姜笙默了默，“少去一点儿，自己小心些。”

周洄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他走近了两步，“姜笙，你说当初我要是勇敢点儿……”

他后面的话没说出来，眼里沉痛一闪而过。

他怨怪过很多人，沈明奕，顾明华，甚至是他家的事情……可是他始终有理智，他和宋云暖，一直都是没什么可能的。

一来周家出事，他前途未明，这种情况下，他不可能让宋云暖和他一起陷入泥潭，二来……宋家也不会同意，他目前没有任何资格，任何资本，能给宋家保证，他能让宋云暖平安。

最后，沈明奕和顾明华出现，他……身不由己，当初周家出事，所有人为了把他摘干净，全部被下放，爷爷奶奶，爸妈，小叔……

周洄闭了闭眼睛，其实他说爱宋云暖，是个笑话，他的爱拿不出手，他背负了整个周家，不可能为了宋云暖把周家弃之不顾，他是周家唯一的希望……

其实他要感激顾明华的出现，感激顾明华有这个需要，有了顾家的周旋，爷爷他们日子好过多了。

“啥时候开始伤春悲秋了？”姜笙打断了周洄的无力和茫然。

他看着眼前的人，清晰的看到了姜笙眼里的鄙夷。

“我平时虽然骂你蠢，但你向来聪明，周洄，爱情这种东西，是锦上添花，在家族面前不值一提。”

姜笙说这个话的时候眼里有两分冷酷无情。

家族都朝不保夕，谈爱有什么用？

“哪怕当初你勇敢，宋家不同意的话，有的是办法阻止，哪怕你们结婚，生米煮成熟饭，你知道，在我们那个层次里，结过婚真不是什么污点，只要宋家够强，有的是人愿意娶宋云暖……”

姜笙说着，换了个姿势抱娃。

见周洄嘴角抿成了一条直线，“聪明的人活得太清醒，太理智不是好事儿。”

她微不可查的叹了口气，“你一面清醒，一面又迷茫，可你理智始终占据上风，你又矛盾自己因为太清晰失去宋云暖，所以你难受，其实你最怨怪的是自己。”

姜笙的话直接将周洄的心思剖析了个彻底。

“你尽力照顾顾明华，不也是因为清醒理智？”

周洄为什么累死累活，姜笙明白，顾明华明白，他自己更明白。

也只有这样，顾家才会不留余力的拉拔周家，这是身在泥潭里的周家救命稻草。

“别伤春悲秋谈遗憾了，你没那个资格。”姜笙语气很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