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 胸中藏丘壑 8

兴亡云烟事 木石立方 1354 字 2个月前

秦玉看着徐恒,脸上满是疑惑之色。

徐恒道:“以我之见,璧城升任左骁卫都统制,乃是当今亲自拔擢,并非陈崇恩之意。若依陈崇恩之意,任这左骁卫都统制的,该是陈肃陈孝正才是。然圣上之意他不能违逆,这左骁卫却是他陈崇恩之根基,璧城虽与他亲厚,只怕在他心中,终究不如陈孝正那般可任意指使。”

听到此处,秦玉已是呆若木鸡,额上渗出豆大汗珠来。

只听徐恒又道:“陈崇恩一边要极力笼络璧城,一边又要防着璧城不听他号令,是以他便要留一个心腹之人在璧城身边,做他陈崇恩的耳目。选来选去,左骁卫之中,再没有比张先更为妥当之人,是以张先便仍旧留在左骁卫之中做统制,不得升迁了。”

“那张先本就是陈崇恩的人,他又怎会不听从陈崇恩之命?又怎会不瞒着璧城?”

见秦玉仍旧默然不语,刘逊长叹一声道:“制司,永业之言虽有道理,却也未必是实。陈都司与制司情深义重,只怕不会如此算计制司,制司也不必过于介怀,日后只防着些张先便是,却也不必显露出来。”

秦玉忽地抬起头来,看着刘逊,嘴角竟带着一丝狞笑,缓缓说道:“退之之意我已明白,张先不过疥癣之疾耳,只是这疥癣颇有些难缠,我须防着他为祸,却又不能将他连根拔除。永业、退之放心,秦玉非是鲁莽之人,断不会意气用事。”

徐恒拊掌笑道:“璧城真乃大智慧之人,天下间哪个将军愿留用二心之人?肯违心屈就,方能成就大事。”

秦玉道:“永业,事到如今,日后我又该何去何从?”

徐恒道:“璧城不必忧心,日后只如往日一般便是。你我初见之时我便曾说,璧城与陈崇恩乃是一体,陈崇恩便是璧城在朝中的倚仗。当世哪个不知秦璧城与陈崇恩情似兄弟,陈崇恩若能青云直上,璧城方能建功立业。是以璧城万万不能与陈崇恩撕破面皮,也正为此,张先才不得不用。”

“此番陈崇恩奏请立储之事,比之他伐蜀功成还要得人心些,如今朝中文武官员,俱称颂陈崇恩为国请命,不计个人。然如此一来,当今便也会对他多一分忌惮,便不会如昔日那般信他。圣心与天下人心不可兼得,陈崇恩又岂会不知?他若就此固步自封,循规蹈矩,只怕那禁军都宣抚使之位,再遥不可及了。”

刘逊道:“永业以为,陈都司便就此安于一隅了?”

徐恒道:“陈崇恩心雄万夫,此番计策又大功告成,他岂会甘心于此?然只靠军功,他断难越过卢象山去。因此我以为,他此番复职,只怕立时便要与卢象山针锋相对了。只有扳倒卢象山,他才能接掌天下兵马。”